“離婚?”穆祁昀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了一聲,“許昕妍,你以為你說了算嗎?若不是家裏長輩的逼迫,你以為我願意娶你嗎?你明知不可能離婚,還說這話,當真是虛偽至極!”
穆祁昀的臉色難看的厲害,抬起手,狠狠地將桌上的碗摔在地上。
瓷碗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許昕妍,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和洲洲相提並論!”
穆祁昀的聲音冰冷而憤怒,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大步離開,摔門而去。
房間裏隻剩下許昕妍一個人。
喉間湧出一股濃烈的腥甜味,她哇的一聲,嘔出了一口鮮血。
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許家的大廳裏,氣氛凝重得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許洲洲的離世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尤其是許父許母,哪怕過了這麼久,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絕望。
許洲洲是他們嬌寵了那麼久的姑娘,這一年間,他們也曾一次又一次試圖忘卻,但都是徒勞。
如今,麵前的風水師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有一種古老的法子,可以用蠱蟲吞噬活人的靈魂,再通過施法,將逝去的靈魂引入被吞噬者的身體,達到重生的效果。”
“然而,這個身體必須是施法者的血親,也就是說,如果你們許家想要施法,需要有一個容器,而這個容器必須是許家血親的身體,才能成為許洲洲重生的容器。”
風水師的話讓許家人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那巨大的代價卻被所有人默契的忽視了。
許知彥幾乎沒有猶豫的吩咐傭人:“去把許昕妍帶過來!”
其他人也都默認了這個人選。
見他們如此輕易就做了決定,風水歎了口氣才繼續道:“不過此法極其痛苦,蠱蟲入體後,會慢慢啃噬許昕妍的靈氣,讓她生不如死。”
許母聽到這裏,臉色變了又變,她的手緊緊抓住許父的胳膊,聲音顫抖:“隻能這樣嗎?”
許父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被堅定取代。
“具體方法還請大師告訴我們,我們一定要讓洲洲回來。”
眾人沉默下來,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
傭人很快找來許昕妍,許父訴說這件事的聲音平靜而殘忍。
許昕妍站在大廳中央,聽著他的話,看著麵前的眾人心中一片冰涼。
“你們瘋了嗎?”
許昕妍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種事你們也願意相信?這種荒誕迷信的話你們也要聽?”
許母的眼淚再次湧出,她哽咽著說道:“昕妍,這件事算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洲洲必須回來。隻要你答應,我們會將你的名字記入族譜,你的肉體也能入許家祖墳,你再也不是鄉下的野丫頭了……”
許昕妍的心中一陣刺痛。
她臉色蒼白,後退兩步,眼尾泛紅。
“我可以離開許家,就當我從來沒有被你們找回來過。”
“我現在就走,從今往後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會再說自己是許家人。”
許父聞言,氣得麵色漲紅。
“你為什麼總是不體諒我們?”
“我們給了你生命,本就是你欠我們的!如今我們想要收回也是理所應當,你沒有盡過一天子女的義務也就算了,還隻會讓我們傷心。”
許知彥眼中難得閃過猶豫,但耳邊父親的話還有風水師認真的神情在他腦海中回旋,最終,他還是伸出手,拉住了後退的許昕妍。
“你不能走,許昕妍,我知道這件事算我們欠你的。”
他的聲音低下去,仿佛在安慰許昕妍,又仿佛在安慰自己。
“今生我們欠你的,來生再還吧。”
你們又何嘗養過哪怕我一天呢?
望著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許家三人,她張了張口,到嘴邊的這句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轉頭,望向了一直沉默著的穆祁昀。
“你接受過高等教育,也曾是頂尖學府出來的博士,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方法的荒誕之處,難道你也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