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昕妍的意識有些模糊,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的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後背火辣辣地疼,滲出的血跡染都紅了她的衣襟。
她勉強抬起頭,看到許父許母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她以為他們是心軟了,終於願意為她求情,哪怕隻是一句輕飄飄的“別打了”,也足以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然而,她的幻想很快被打破。
許母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洲洲最喜歡的,別弄壞了。”
見已經被血跡浸染透底,眼底帶上了一絲厭惡。
“你回去之後快點將衣服清洗幹淨,任何破損也都給我縫補好!”
這兩句話,讓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款式簡單卻精致,是她從未穿過的風格。
原來,這件衣服也是許洲洲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可笑的替身,穿著別人的衣服,過著別人的生活,甚至連她的存在都隻是為了填補許洲洲留下的空缺。
許昕妍沒有說話,沉默地看了眾人一眼。
是啊,他們說的不錯,她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她這一生從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痛苦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人管她,她隻能自己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回房間。
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她推開房門,一頭栽倒在床上,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搖晃她的肩膀。
許昕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穆祁昀坐在床邊,手裏端著一碗藥。
他的神情依舊冷淡,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醒了?把藥吃了。”
她蒼白著臉看著那碗藥,心裏卻沒有一絲感動。
許昕妍和穆祁昀的婚約是家中老爺子定下的,沒有人敢忤逆。
他不情不願的娶了她,甚至婚禮上,不僅她的父母、哥哥沒有出席,連他這個新郎也不曾露麵。
她穿著華貴的婚紗,站在台上,就像是一個供人觀賞的洋娃娃,隻是落在她身上的都是鄙夷唾棄。
那時,她就知道,穆祁昀也恨她。
可嫁給穆祁昀之後,她的衣服、首飾,甚至她的生活習慣,都是穆祁昀一手安排的。
一開始,她還感到詫異,一個日理萬機的總裁,怎麼會對這些瑣事如此上心?
會不會,其實他心裏也是有她的。
可現在她才明白,這一切都是按照許洲洲的喜好來安排的。
她不過是穆祁昀用來回憶許洲洲的工具罷了。
許昕妍苦笑了一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藥的味道苦澀難咽,但她的身體早已麻木,連味覺都變得遲鈍。
“養好身體。”
穆祁昀站起身,看向床上一臉木然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如今罰也罰了,也算受到教訓了。之後隻要每天都給洲洲在家裏靈堂上一炷香,表明自己的心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