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迅速封鎖現場,帶走我們三個人一一審問,可不論是監控還是夏曉彤的證詞,都無法直接斷定她就是真凶。
我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掙脫開警察的阻攔,衝向夏曉彤,“她就是凶手!我的女兒她都還沒十八歲!她還、還有那麼多時間......”
“啪——”
而陸望宇的一巴掌,不僅打碎我對他的最後一絲期待,也把我徹底打醒。
我甚至在想,女兒被陸望宇打的時候,是不是比我現在更痛、更崩潰?
“你能不能別鬧了!警察都說了,曉彤是無辜的!”
陸望宇牽起夏曉彤的手,與我對峙,“我早就懷疑是你故意和女兒說了這一切,才導致她情緒失控想不開的。”
“沈秋,要說起凶手,我看你才是吧”
我手捂著臉,眼皮緩緩抬起的那一刻,看見陸望宇身後,夏曉彤掩藏不住的竊喜。
那一刻,我知道凶手就是她。
女兒的葬禮很簡單,卻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男孩一身校服,手拿女兒生前最喜歡的雛菊放在遺像前。
如果沒有我在場,他可能已經抱著那遺照哭起來了。
忽然想起不久前女兒羞澀地找我談心——
“媽媽,我好像對我們班長有點......”她躲進我懷裏,“你說我如果高考後和他表白,他會不會答應我?”
那一天,女兒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而她到死都不知道,其實那個男孩,也默默地喜歡著她。
我眼眶酸澀卻流不出一滴淚,隻能抬頭望著天,覺得命運不公。
“阿姨,節哀。”
男孩把女兒的課本都交給我,隨後紅著眼眶離場。
我看著遺照上女兒笑得燦爛的臉龐,心底是不斷攀升的愧疚。
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沈秋。”
陸望宇竟然還有臉過來。
一轉身,夏曉彤也在,穿著一身明豔動人的黃裙子,刺得我的眼睛格外疼。
“滾!你們都給我滾!”
我抄起身邊的椅子就扔過去。
“你瘋了!曉彤她懷孕了!”
我動作一頓,笑得諷刺地看著陸望宇,“恭喜你啊,女兒死了,但是還後繼有人。”
“那隻是個意外,你不能因為我和曉彤的事,就把這一切怪在她身上。”
陸望宇滿眼都是對我“無理取鬧”的不理解,“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能讓我好過一些嗎?”
他在暗示他得重病的事,卻聽得我更加憤怒。
為什麼要死的人不是你!
“所以沈秋,你撤訴吧。”
恍然大悟,怪不得來找我,是因為我堅持上訴夏曉彤的事啊。
“滾,不要臟了我女兒的眼。”
我脫力一般地坐在椅子上,眼中依舊是堅持。
可陸望宇蹲在我跟前,握住我的雙手,仰頭看我。
他的動作有多麼溫柔,說出的話就有多麼冰冷,“沈秋,你別忘了,到時候女兒入殮,還需要我來呢。”
那一瞬間我就在想,為什麼死的人不能再多一個陸望宇和夏曉彤呢?
我閉上眼,像是屈服了,同意撤訴。
陸望宇滿意地笑了,他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小秋,你要體諒我的,我隻想在死前寧靜片刻。”
“到時候,我會下去和女兒賠罪。”
說完他拍拍衣服站起來,夏曉彤小鳥依人地挽上他的胳膊,一隻手護住自己的小腹。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內心恨意瘋長。
最終,陸望宇親手為女兒入殮。
我看著女兒從那麼美麗的一個人進去,出來就隻剩下一個小小的盒子,心已經痛到麻木。
趕來的閨蜜顧春抱著我,無聲地安慰,我卻詢問她,“你之前和我提起的那種藥,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