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入殮師。
他被旁人忌諱,我陪了他20年。
直到他被檢查出腦癌。
一句“我不想把最後的時間浪費在你身上,要去追尋真愛”,讓這二十年成為笑話。
再後來,情人害死女兒,他堅信她絕對是無辜的。
我反抗,他就用女兒生前最喜愛的寵物狗威脅我撤訴。
他說,“我時間不多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走完?”
可他不知道,其實醫生弄錯病單,真正走向死亡終點的人,是我。
再次見麵,我躺在了他的入殮台上。
我的死亡倒計時結束了,他的死亡倒計時,也該開始了。
......
我死死捏著那張病例單,聽著醫生冰冷地宣布,我的愛人隻剩下最後三個月時間,整個人幾乎要站不住。
可現在比我更痛苦的,應該是陸望宇吧。
我剛想上前去抱住他時,他先轉過身,翻出照片遞到我麵前,語氣決絕,“這是夏曉彤,我們在一起三年半了。”
“當初遇見她,我就覺得自己找到真愛。”
“本來我很怕你會發現,可現在我活不了多久。”
“所以最後這段時間裏,我想陪著她,我......”
他的眼裏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沒有了愛意,“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他說得很慢,生怕我聽不清,可我沒看懂他的堅決,拉住他的袖子,強行扯出一抹笑。
“你是騙我的吧?是不是為了不拖累我?我可以陪你一起......”
“沈秋。”陸望宇一點點把我的手指掰開,又繼續翻動相冊。
那裏麵全部都是他和那個女孩的照片。
就像是為了讓我死心,最後一張還是他們的床照。
陸望宇神情慵懶地靠在床頭,而女孩嬌俏羞澀地躲在他的懷裏,隻露出光潔的肩膀。
我狼狽地挪開眼,聲音已經哽咽,“你......”
“她比你年輕漂亮,比你體貼溫柔。”陸望宇太了解我了,甚至不需要聽我的問題就可以回答,“這麼多年,我也對你感到厭煩了。”
輕飄飄的幾句話,就這麼為我們的二十年畫上句號。
這時,他的手機顯示“寶貝”備注的來電。
陸望宇一瞬間像變了一個人,語氣溫柔地接通,“喂?勝利酒店......街頭的那家甜點嗎?好,我一定給你買。”
像是忘了我還在那裏,滿心都是給他的女孩買甜點,徑直離開。
我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背叛中緩過神來,醫生就拿著病例單走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實習生弄錯了,把您和您先生的名字填錯了。”
“真正得了腦癌的人,是您。”
手機忽然掉落在地,上麵幸福微笑的一家三口瞬間破裂,倒映出我那絕望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