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時,眼眶濕潤。
我又夢到那天了。
保姆房間陰冷濕寒,再加上遲敘的特別關照,簡直能凍死人。
好在是單人房,比起監獄的大通鋪好多了。
我渾身滾燙,迷糊著穿製服,再不去打掃要挨管家罵了。
剛擦好長長的樓梯,我腰累的直不起來。
一雙皮鞋踩在剛擦好的木階梯上。
我抬頭看去,是遲敘摟著蘇芊芊。
兩個人像是剛回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學聰明了,趕緊低下頭老實幹活。
遲敘居高臨下道:“芊芊懷孕了,飲食要特別注意。”
“你以後做飯,至少洗十遍手,聽到沒?”
蘇芊芊扯著遲敘衣服嫌棄道:“我才不要吃她做的,萬一有什麼監獄裏帶回來的病毒怎麼辦?”
遲敘攬過她,寵溺道:“也是,她也不知道幹了什麼臟事才去坐牢,給你擦鞋都不配。”
我壓下心口的痛意,撐著笑真心祝福道:“恭喜你當爸爸了。”
遲敘一聽這話,來了火氣,一把拽過我衣領。
他咬牙切齒道:“淩心你再裝這幅樣子你試試。”
“裝的天真善良,你知不知道我看見都要惡心死了。”
衣領勒住脖頸,窒息感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背地裏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現在裝偽善的樣子給誰看!”
遲敘緩過來,看到我早上發燒係錯的扣子。
因為拖拽,已經裸露出大片肌膚。
蘇芊芊也看到,掩唇譏笑道:“我說大早上怎麼這麼勤快,原來在這等著勾引人呢。”
遲敘嫌惡地把我甩開,仿佛碰到什麼臟東西般擦了擦手。
“你真是給臉不要臉,坐三年牢就學到這些惡心本事?”
“臟死了。”
我因為高燒已經頭暈的發懵,手撐著地板臉色蒼白。
蘇芊芊仿佛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走過來揪住我脖子上的掛墜。
“咦,這吊墜挺好看的,你怎麼配戴呢。”
蘇芊芊勾唇笑著看我道:“不如......給狗戴吧。”
我瞳孔驟縮,那是媽媽給我的東西。
蘇芊芊拽下來那根吊墜,反手給一條德牧犬掛在脖子上。
“委屈你了lucky,戴著當狗牌湊合吧。”
我拚命伸手想要拿回來,哀求道:“還給我吧,那是我媽媽給的。”
遲敘聽了,隻是嗤笑道:“哦,你那個又聾又啞的媽啊。”
他抬抬下巴道:“想要就自己去拿啊。”
我踉蹌著撐起身子,想要把吊墜拿回來。
我很怕狗,但還是鼓起勇氣伸手去拿。
Lucky誤以為我有威脅,發出低吼聲,一口咬住我的手掌。
血滴到地板上,痛意蔓延,我疼得叫不出聲音。
我害怕的流淚,向遲敘求助道:“還給我吧,還給我吧。”
滾燙的眼淚砸在地板上,彙成了小水窪。
“我隻有這個了......”
入獄之前,我把媽媽安排到療養院。
她老實本分,知道我坐牢,氣的不肯和我再見麵。
遲敘嘲弄著看我,一字一句道:“從前我也這麼求你了,你回過頭嗎?”
高燒與疼痛交纏,我眼前發白,沒忍住昏了過去。
遲敘冷冷看著我,吩咐眾人道:“就讓她在這演,我看能演到什麼時候,誰也不許扶她!”
眼睛被淚水模糊,我隻能看見昏暗的視線裏他的背影。
我想起從前那個別扭又心軟的少年。
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