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我強撐著起身,憤怒和屈辱湧上心頭。
鬼卒也麵露難色,
“小的是奉大王命令來的,容不得您不同意。”
“小的來通知一聲,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王後為了自己以後考慮,這回還是忍了吧。”
話沒說完,外頭的人已經抱著用布包好的屍體走了進來。
鬼卒略一思考,把屍體脖子上的長命鎖拽了下來,遞給了我。
“王後,拿著留個念想吧。”
“小的也是聽命行事,對不住您和小殿下的地方,請您多包涵。”
我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光著腳一路追到歲晚殿門口,卻被鬼卒攔在殿外。
我跪在地上,哭喊著哀求蕭鶴卿把孩子還給我。
可他任由我在殿外磕了兩個時辰的頭,始終無動於衷。
直到我看見鬼卒端著一碗湯走進殿內,我頓時渾身一片冰涼。
這一刻,我才終於明白父親當年的話。
他舍棄掉的尊嚴,等他有一日翻了身定會千倍萬倍地從你身上拿回來。
我看著碗中漂浮著的肉塊,仰起頭癲狂地笑了。
竹青嚇得淚流滿麵,不住地呼喚著我。
我咽下這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還不等我站起來,瓷碗和滾燙的湯水猛地砸在我身上。
歲晚在殿內抱怨道,
“這死人肉做的湯也敢端過來給我喝?臭的要命。”
鬼醫在一旁安靜地站著,一言不發。
蕭鶴卿不但沒有怪罪,反倒將歲晚摟進懷裏,溫柔地哄著,
“晚晚聽話,不喝湯藥,病怎麼會好呢?”
歲晚擰著身子,嬌嗔道,
“大王,這湯這麼臭,讓妾怎麼喝啊,臟死了。”
鬼醫見狀,連忙說道,
“回夫人,其實這湯可用活人心臟代替,不僅新鮮,且效果更加,隻不過......”
蕭鶴卿不耐煩道,
“隻不過什麼,快說!”
“隻不過這地府陰氣重的活人,如今除了大王和夫人就隻有王後了。”
蕭鶴卿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那就叫她來,一顆心而已,如今她已不是凡人之軀,沒了心也死不了。”
“再說,要不是她在忘川河惺惺作態,晚晚也不會被嚇到,權當她贖罪了。”
很快,我被鬼卒叫進殿內。
我順從的接過鬼醫遞來的刀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朝胸口捅去。
蕭鶴卿大驚失色,連忙道,
“鬼醫呢,還不快給王後止血!”
我麵色冷淡,手起刀落,將還跳動著的心臟遞給鬼醫,轉身便要離開。
蕭鶴卿神色顫動,吩咐鬼醫道,
“還不快送王後回去,若是王後出了事,我饒不了你們!”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司命的回信。
我換好衣服,迷暈竹青,子時剛過,我繞過鬼卒來到地府的輪回井。
蕭鶴卿,這段孽緣,到此結束吧。
我回過頭最後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年的地府,然後毫不猶豫地跳入了輪回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