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手摸到一個袋子，裏邊放著一些發硬的饅頭。

所有複雜的心情瞬間被我拋之腦後。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到旁邊的一堆廢鐵時，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我一邊在心裏盤算著這些垃圾能夠換多少錢，又足夠我活幾天。

一邊打開塑料袋，拿出裏邊的饅頭。

饅頭有些餿味，但我並不在乎。

這些年，我餓得連地上的泥土都吃過，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這些發餿的饅頭，對我來說已經是好的食物了。

我剛準備把饅頭往嘴邊送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出現，將我手中的饅頭打落。

饅頭滾了好幾圈，最後滾進泥水中。

我有些不高興的抬頭，一張芙蓉麵卻撞進我眼中。

是沈清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沈清寧看我的眼神有些悲傷，可當我仔細一看的時候，隻能看到她眼底的冷漠和厭惡。

我咬緊牙齒，鐵鏽味在我口腔裏蔓延。

我想說些什麼，想假裝平靜的跟沈清寧說一句好久不見。

我捂著生疼的胃部，心裏黯然。

我是真的要餓死了。

我已經有三天沒吃飯了。

可頂著沈寧清淩淩的目光，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費力的提起手邊的蛇皮袋，裏邊裝著那些廢銅爛鐵。

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還是彎下腰，想要將汙水中的饅頭撿起來。

沈清寧的高跟鞋突然踩在饅頭上。

汙水濺到她的裙擺上。

我癡癡的看了一會，聽到沈清寧的聲音：“周嘉楊。”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愣了愣神，過了好久才想起來，沈清寧叫的是我的名字。

我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也沒有人這麼喊我，他們都是喊我臭乞丐，垃圾。

如今乍一聽到，竟然有些陌生。

我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我是周嘉楊。

可那個意氣風發的周嘉楊，已經死在過去。

我垂下眼，自嘲道：“好久不見。”

看著在沈清寧腳下的饅頭，我不敢抬頭，不敢看沈清寧。

久違的自尊心悄然出現在我心頭，我下意識的想逃離這個令人絕望的地方，可我無法忽視胃部火急火燎的疼痛。

對生的渴望蓋住了那點可笑的自尊，我輕聲說：“難為你專門跑到這個地方來看我的笑話了，看到我這麼慘，心裏有沒有開心點。”

“可以把饅頭還給我嗎？或者施舍我點錢，我已經有三天沒吃飯了。”

沈清寧沒有說話，我們之間陷入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很久，沈清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像一把刀狠狠的紮在我心口：“你說得對，我是來看你的笑話的，看你有沒有餓死。”

“你怎麼還沒有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