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申請恍惚,不可思議之際。
門外忽然傳來裴明月的聲音:
“怎麼會如此不小心,荷包還落在裏麵,萬一被她看到怎麼辦?”
裴寂初卻毫不在意:
“看到又能怎麼樣?現在她就是一個廢人,根本離不開我。”
裴明月終究沒忍住:
“你為了名思這樣傷害她,真的值得嗎?”
男人忽然沉默,一瞬後才緩緩開口:
“這是我欠名思的,當初若不是她將我從懸崖上救下來,恐怕現在我已經是一具白骨了。”
此話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插進了我的心臟。
曾經被遺忘的記憶正在複蘇,我緊緊攥著拳頭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如果當初冒著大雪將他從懸崖絕壁帶回來的人是阮明思,那我曾經付出的算什麼?
我身上那些為了救他而摔傷,從懸崖絕壁墜落而變形扭曲的腿又算什麼?
原來我辛苦做的一切,都成了她的功勞。
既然如此,我還留在這個地方幹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半夜呼喚來信鴿在它腿上綁了一封信:
【當初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後半夜信鴿叩響了我的門:
【當然,你的人品我最清楚,絕對做不出來投敵叛國的事情,隻要你願意我馬上就派人將你帶走,還你一個清白。】
還我清白對我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我終究還是同意了。
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了。
“這次,就各憑本事吧。”
我低頭呢喃一聲。
“鳶鳶,你怎麼下床了?”
裴寂初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我神情平靜:
“一直在床上躺著未免太無聊,況且我還沒到成為徹底殘廢的地步。”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身體剛有起色,再突發不適。”
這話裏麵有幾分真心,他說出來也不覺得惡心。
裴明月此刻也進來了,看著我站在地上同樣慌亂。
將我攙扶到床上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對了,你身體這樣也需要一個貼身照顧你的人,你看看想要誰來陪你...”
我頭也沒抬:
“讓名思來吧,她跟我年紀相仿,心思也細膩,交給她我放心。”
我的乖巧讓他們很滿意。
裴寂初還要裝出不情願的樣子:
“既然鳶鳶選中了她,那就讓她好好照顧,若是有一點怠慢我定饒不了她!”
裴明月也連連點頭:
“那是自然,我可舍不得我們鳶鳶受委屈。”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他們最想讓我死呢。
想到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是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的我就想笑。
我已經不想再跟他們虛與委蛇了。
因為我,馬上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