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木子把我拉黑之後,我為自己的卑微感到悲哀,也為過去發生過的種種感到沉默和無奈。她再次決絕而去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大三時的暑假,那時候我跟她還相愛有加,卻又愛恨難分。
那時,我帶著我深愛的木子一起到了西安某家設計公司做實習設計師,剛去的實習員工都要四處跑工地,美其名曰是積累工作經驗,其實就是跑小區門口發傳單。當時公司裏隻有一個跑工地做銷售的,還有兩個常年坐在辦公室裏的女設計員工。我和木子作為實習設計師隻能跟著公司裏做銷售的小D一起跑工地,在小區門口物色可能裝修的客戶四處發傳單。當時初入社會的我還對此感到憤憤不平,大學學了設計隻能跑著設計公司發傳單嗎?真是見鬼了!
為了體諒木子,我提前給她準備好了遮陽傘、防曬霜,本來一切都相安無事,沒想到很快就發生了一件讓我記憶刻骨銘心的事。公司跑銷售的小D租住的房子正好跟我租住的在一棟樓裏。那棟樓是一個回字形的樓房。我們都住在 5樓,沒有電梯,隻有鐵皮式的樓梯,回字樓裏住著各式各樣的打工人群,就像電影《功夫》裏的包租婆租房的環境一樣,每一天都是各式各樣的人和事,充滿了市井氣息。你每天下樓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踩到小孩子拉的屎尿之類的,讓人隻感晦氣。
小D是一個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混社會的人,有點流裏流氣。發傳單一點都不積極,有點社會人的流裏流氣。我並不喜歡和他說話,但是他卻黏皮糖一樣很喜歡問我這個問我那個,好像覺得跟我在一起多聊幾句自己也變得很有文化氣質一般。可我女朋友—木子卻很喜歡和小D聊天,小D偶爾的一個冷笑話就能讓她哈笑連連,結果,他倆沒事就站在一起經常聊天。
本來我覺得人不會有多壞的,但我想錯了。本來,每天這樣枯燥的生活我已經慢慢習慣,雖然我的女朋友喜歡和別的異性聊天。隻要她不覺得無聊就行。後來周日單休的一個晌午。我和木子躺在廉價出租屋的床上睡覺,因為燥熱的夏天,我跟木子穿的衣服都很少。朦朧之中我看到一個人影趴在窗戶上向我們屋子裏看,我故意眯著眼睛看,才看清是小D趴在那裏看,一直在偷瞄木子的身體,我側過頭發現木子的胸和下身都走光了,我就趕快幫她蓋下了單子。
“誰在那裏?!”我大吼了一聲!窗外的小D聽到我的吼聲,一個趔趄,嚇得趕忙向外跑去。當我坐直了身體,忍受著胸中的氣憤,隨後我把木子搖醒之後告訴了她這件事,我嘴裏說著希望她和小D以後注意保持距離,可木子卻說我騙她,她嘴裏一直說著怎麼可能,世上沒那麼多壞人。難道她自己身上之前發生的事都是幻覺嗎?看到她的態度,我有些心灰意冷。
第二天到了公司,木子繼續跟小D有說有笑,可在麵對我的時候,小D總是心虛的不敢看我的眼睛,遇到我時他就躲著我走。我私下裏叫上木子把她拉到一邊讓她離小D遠一點,她說又我小題大做。
熬到了下班時間,小D沒走,我拉著木子說我們先走,猶豫了片刻,木子卻說要等小D一起,她的理由是反正大家都住在一棟樓裏,等等又何妨?雖然我很想奪門而出,但是擔心她自己的安危,我隻能忍受著沒有先走,就跟她一起等著,等了半個多小時,小D終於要走了,就這樣,我們三個人一起走出公司,走在後麵的我越想最近發生的事越生氣,看著走在我前麵的有說有笑的他們兩個,我越走越慢,木子並未注意到我的異常,她隻是跟小D聊得火熱,最後,他們一起上了公車,在這個過程中,女友—木子完全沒有注意到我,也沒發現我一直踱步走在最後麵。
看著載著他們兩人的公車漸行漸遠,我一個人在公交站台坐了一會,天色昏暗之際,我上了公車,中途她沒打一個電話給我。到了住的地方,站在樓下盯著了幾秒,我拐彎到鄰近的一家煙酒店,買了一瓶二鍋頭。店裏老板是個中年男性,笑眯眯的把酒遞給了我。
“小夥子有什麼喜事要慶祝啊?一瓶夠不夠?我跟你說我店裏還有更好的酒?要不要?”麵對店老板的熱情,我沒有開口說什麼,我隻是默默的付了錢之後走出了這家店。
到了出租屋,打開門。木子一個人坐在床上玩手機,注意到我回來,她抬起頭質問我為什麼沒有帶晚飯回來。我徑直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我緊緊的盯著她。隨後把酒瓶蓋猛地打開,對著自己的嘴巴“咕咚咕咚”一口氣把酒全喝了下去。從沒喝過酒的我,在 5秒之內就立馬覺得天旋地轉,立刻就栽倒在床上了。
意識迷糊之際,我發現木子在慌忙的收拾東西。這個過程裏,我一直在吐東西,吐了很多在床上,後來我掙紮著把頭伸在床頭邊上吐,發現吐在地上的是一灘灘血水伴隨著唾液的混合物。在意識模糊之際,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的東西。離開了出租屋,隨著關門“啪”的一聲響,空氣裏泛起是一片沉寂,空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