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潮洶湧，人心叵測

慢慢地聽完潮酷女孩兒的這些話，秦風感覺有些老臉掛不住，他總不能站起來衝著幾個素不相識的高中生說我是XX科技公司的高級主管吧，他總不能說自己衣著樸素隻是習慣使然，其實他現在銀行卡裏的存款已有了 7 位數；他總不能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為了一個真相，在一群少男少女麵前爭辯些什麼。

結果，還沒等秦風站起身來說些什麼，從一開始就一直站在陳一鳴身後的顧小涵走了過來，她好奇地看著秦風，就像是在看動物園裏的大熊貓。秦風本以為看著人畜無害的她走過來會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沒想到小美女接下來的話能讓人直接氣炸。

“大叔，你不要生氣哦，靜雯姐一直都是這麼大大咧咧的，她說的話雖然很直有些難聽，但是！她說的話都是事實啊！這都是大實話啊，所以你不要不開心。你要學會接受現實！”顧小涵前麵說的話還算順耳，隻不過後麵的話就有些氣死人不償命了。

“…………”看著眼前體型嬌小的少女那粉嫩的小臉蛋，秦風有些抓狂，他真想狠狠地捏住那粉嫩的小臉蛋掐兩把。這也太氣人了吧？不過轉念一想，他們素不相識，隻能算是萍水相逢，想到這裏，秦風竟有些釋然了。

“再見了。讓你們失望了，我很抱歉。”想明白了什麼的秦風站起身來衝幾個人笑了笑之後趁著車廂門打開，伴隨著“安河橋北”到站的聲音，他擠入了下車的人群中，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隻留下還停在原地，站在風中淩亂的少男少女。

走在茫茫人海之中，聽著讓人煩躁的機械地站台播報聲，秦風的耳邊似乎還飄蕩著剛才車廂裏陳一鳴和張靜雯他們略帶嘲諷的話，尤其是那句“地獄與天堂永遠隔著人間”。這句話，猶如黃粱之音，盈盈繞耳。這讓秦風本就沒有多好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抑鬱。在秦風加快趕路的時候，沒等他收拾好心情，電話突然響起。

“喂，老大！出大事了！你快來公司，我給你拖住！”電話那頭是公司裏自己唯一的死黨，早上還衝他擠眉弄眼的徐偉的聲音。此刻，電話裏他急切的語調讓秦風有些無語。

“著什麼急？有什麼事？你慢慢說！”秦風有些鬱悶，這都快到家了，還想叫他回去無償加班嗎？再說了，他可不想再碰到那個粘人的陳曉楠了。

“你快來吧！再不回來你的位置可就不保了。現在，公司裏人人自危，你快來吧！”徐偉吼得嗓子都快冒煙了，這還是他躲在衛生間冒死打給秦風的電話，可電話那頭的榆木疙瘩似乎毫不領情，這讓蹲在廁位很久的徐偉有些崩潰加無語，腿腳麻木的知覺就像是他快要直直下墜的膀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聽了徐偉這麼滲人的話，秦風壓住了內心裏的隱隱不安。當他看到手機裏又有辦公室文秘科Linda的電話時，他趕忙掛了徐偉的電話，回了過去。

“秦風，你現在盡快趕回公司，大老板有事要見你。”電話裏，Linda的語氣冰冷且隔著距離，“嗯”了一聲之後，秦風掛了電話。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快速地朝地鐵出口的方向走去。他努力地擠開人群在出了地鐵口的十字路口快速地打了一輛滴滴快車直奔公司的方向。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拚嗎？”一路無話，經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司機師傅驅車到了目的地，看著火急火燎的秦風像一陣風一樣快速地刷碼付款之後又迅速地下車狂奔離去的背影，司機師傅盯著後視鏡，嘴裏發出了莫名的感慨。不過，一想到自己還上有老，下有小，每天白班夜班兩班倒，司機師傅又有些同情自己了。

剛下車的秦風一路小跑跑到了公司樓下。他剛停下腳步，肚子裏卻突然傳來一陣陣莫名的絞痛感，有些發冷的腹部緊縮感，像是要把肚子裏的所有器官都扭曲在一起。這讓因為疼痛而忍不住蹲下了身來的他趕忙從口袋裏拿出了兩顆藍色藥丸直接扔到嘴裏生生咽了下去。

隨著時間流逝，疼痛有所緩解。輕輕撫摸了幾下胃部的疼痛位置之後，秦風快速地站起身來，像風一般衝進了辦公大樓。

進了大樓，秦風乘電梯到了 8 層之後，小跑出了電梯間。然後推開公司玻璃門，幾個跨步來到了辦公室，看著辦公室裏那些坐得整整齊齊的同事，秦風稍微詫異了兩秒之後，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同事看著秦風此刻匆忙的背影，他們彼此隻是用眼神交流著，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沒有誰主動朝秦風打招呼。這一反常的情況讓剛推開自己辦公室玻璃門的秦風暗暗警惕。畢竟，平時這些小機靈鬼兒見到自己都會主動前來打招呼的，不管是真的很喜歡他，還是出於職場需要。

察覺到異常的秦風想要轉身找人問問到底怎麼了，公司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這麼怕自己。在他愣神的工夫，一個人影突然從工位上站了起來，他猛地衝出工位，緊緊地抓著秦風的手臂直奔秦風的私人辦公室。

當兩人進了屋，身材魁梧的人影快速地關上了玻璃門。

剛剛站定的秦風定睛一看，才看清楚來人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徐偉。

“兄弟，這次你可要挺住啊。我可幫不了你什麼了。我隻能告訴你，要小心陳曉楠。”身材魁梧顯略顯可愛的徐偉努力地睜著自己不大的眼睛，眼神裏充滿著擔憂。

結果還沒等秦風張口多問些什麼，門“砰”的一聲從外麵被打開了。兩人抬頭看向門外，他們看到辦公室裏直接進來一位上身穿著深色西裝，下身穿著包臀短裙，臉上戴著銀邊眼鏡，留著長發的女人。

“你跟我來，老板要見你！”女人看著秦風隻是冷冷地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轉身就走。

站在原地的秦風和徐偉，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最終，秦風還是拍了拍徐偉的肩膀之後，硬著頭皮跟上了Linda的身影。

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boss竟然要見他！這令秦風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慢慢朝他襲來，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緩緩縈繞在胸口。

很快，Linda帶著秦風來到了會議室。一進會議室，秦風就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隻見他上身穿著咖啡色T恤，下身穿著黑色短褲，白色的運動鞋上沒有任何圖案紋飾。此刻，他正坐在沙發的正中央拿著印有精致花紋的白色瓷杯麵無表情地喝著茶。

熾白色的燈光下，中年人頭頂的平寸短發反著微光，仔細看，他高高的顴骨上是一雙銳利而又深邃的雙眼。看到他的眼神，秦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詞“閱人無數”。

這個傳說中的大boss絕對是閱人無數，經驗豐富。秦風想到了前些天在手機頭條上看到的新聞采訪，他終於想到了大老板的名字——高樹明，藍天集團的實際掌權人！

在高樹明和秦風互相打量對方的時候，Linda悄悄地站在了高樹明身後。她手裏拿著一疊資料，身體微微前傾，眼神直視著前方。

“你就是秦風啊，果然是一表人才。”悠閑地喝完一口茶後，高樹明慢慢地放下了茶杯。他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完全想象不出來這聲音是從那他看似弱小的身體裏迸發出來的。

“嗯嗯，我是。不知道老板召我回來有什麼事？”秦風微微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回答，態度不卑不亢。

“哈！屁的一表人才！誇你還自己喘上了？是不是在誇，你自己還聽不出來嗎？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們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高樹明猛地一拍桌子之後“蹭”地站起身來，滿臉怒氣地盯著秦風，像是變成了一隻猛虎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獵物。

“啪”在秦風不明所以的時候，Linda從高樹明背後走了過來，她把手裏的那堆資料猛地砸到了秦風腳下。

低頭看著腳下的資料，秦風感覺空氣冷了 2 秒。隨後他抬頭看了看對麵動作整齊劃一的主仆二人，心裏微微有些忐忑。見對麵的兩人沒有別的話要說。秦風慢慢地彎下身來，撿起地上的資料仔細查閱起來。

會議室外，技術部的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嘰嘰喳喳。他們隻知道公司出了大事，但又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公司裏隻有發生大事的時候，大老板才會現身。沒有誰注意到，平日裏活潑可愛的陳曉楠竟然不在，在秦風被大老板接見的重要時刻，一心傾慕秦風的她竟然沒了人影。

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其中有心人的後知後覺。

正在被迫加班的眾人討論公司內部晉升渠道太窄，公司待遇不高，公司裏漂亮妹子又太少，大家僧多粥少的時候，他們聽到會議室裏突然傳來一聲大吼聲。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伴隨著這聲大吼，一聲清脆的摔擊茶杯的聲音摔在了大家輕顫的耳膜上，讓大家的耳膜嗡嗡作響。辦公室裏的眾人平靜了片刻之後，恢複了吃瓜的熱情，再次陷入了更激烈的討論之中。

“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會議室裏，秦風已經看完了手裏的資料，紙上的資料讓他不敢置信。

看著秦風此時有些失魂落魄卻仍在狡辯的樣子，高樹明生氣地把桌子上的瓷杯猛地摔在了地上。隨著瓷杯摔碎的巨響聲，Linda有些害怕地往後躲了躲，而秦風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似的。他隻是呆呆地看著手裏的資料，身體有些踉蹌地向後退了退。當他好不容易扶著門把手站穩身子的時候，他能想到的隻有那句話。

“地獄與天堂永遠隔著人間。可又有誰知道人間卻堪比 18 層地獄呢？”這是失魂落魄的秦風腦海裏唯一的一個念頭。

“是你的筆跡沒錯吧。說吧，你們究竟都做了什麼？”恢複了一絲冷靜和度量的高樹明重新坐了下來，他眼神不善地盯著眼前的年輕人，像是要對秦風進行生與死的判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