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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urgent~再生者Resurgent~再生者
白夜一

【埋葬篇】第七章 生命之源

刺痛。

發生了什麼?

視線的餘光裏,一隻細小的灰魚從我身邊迅速遊開了。

我剛才,昏過去了?

天色與之前一般無二,我也還安全地待在這溪流之中,沒被前來飲水的動物吃掉。如此看來,時間並沒過多久。

剛才的痛感,大概是讓那隻小魚咬了一口的緣故吧。這個世界就連這麼小的魚都如此凶暴嗎?雖然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的損傷,但聯想到將之前看到那血泊中的慘狀,仍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危機感。

四周沒有其他動物。為免流水帶走我僅剩無幾的體溫,我加緊爬上溪畔,在能被陽光直射到的地麵上休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我不時蠕動身體以免自己再次被曬幹的黏液粘在地上。

身體變得溫暖之前還需時間。趁這個機會,我確認了一下現狀。

“你的屬性為:

1.觸覺(等級:極弱)

2.視覺(等級:強)

3.分泌酸性消化液(等級:微弱)

4.綜合運動能力:3

力量:1 敏捷:1 體質:3 感知:7 魅力:0 智力:0幸運:0 道德:0 秩序:0

HP:2.5 HP上限:4.5 體格:150大卡 能量:246大卡

攻擊:天生武器(消化)

種族:???

陣營:絕對中立”

“體溫達標。能量達標。氧氣達標。身體狀態符合條件,正在愈合傷口。受損比例為4/9。預計完成時間為44分鐘。”

體積下降了很多。能量還夠用,雖然距離分化紋理肌的1600大卡還很遙遠就是了。要儲存那麼多能量,需要有800大卡的體積。而成長到800體積則需要更多的能量。

我迫切需要更加有力的肌肉。

於是,眼下我要做的仍然隻有尋找食物這一件事。當然,是在保證生命安全的前提下。

44分鐘,在搖擺著獨眼觀察環境的同時,很快過去了。

溪水在不遠處潺潺流淌,溪寬大概有五米左右,平緩的水麵倒影著對岸的樹木,水中的魚兒不時把頭浮上來,泛起漣漪。溪底有許多生物遊動著,一片生機盎然。通過方才野豬遭遇的連環捕食,我深刻明白了水源附近的危險程度。44分鐘之間沒有肉食性的大型動物前來飲水,著實感到幸運。

雖然以我的體型來對比的話,很少有動物不能算是“大型動物”就是了。

我動身前往森林之中。為了確保水源,我準備在這條小溪的不遠處覓食。畢竟在生存之中,水是第二重要的事項。至於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不要作死”了。

為了不引起其他捕食者的注意,我一直在森林的地麵緩慢遊蕩著,尋找昆蟲和可能落在地上的果實。然而直到太陽落山,也沒有任何的收獲。幸虧能量儲備還算充足,暫時不會讓我餓到失去行動能力。

昨天的夜晚,是以在落葉下被凍得昏迷的方式度過的。畢竟作為不能維持體溫的變溫動物,我在夜間沒有行動能力,用葉片覆蓋住自己不失為一種最低級的自保方式。

隻是,葉片可算不上有多麼安全。若是之前那隻巨獸入夜之後再次從我身上經過,隻要踩的稍微再準確那麼一點,就能將我徹底還原為一灘有機物的本質了。

正這樣想著,前方樹幹之下的地麵露出了一個小洞穴。

是什麼動物的巢穴嗎?

我湊過去,從洞口稍稍向裏窺探了一下。勉強能夠借著月光看到洞底,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棲居在其中。

掘出這個洞的生物已經不知去向。

那麼,一個沒有居住者的巢穴,和一個需要避難所的生物。這就是所謂的天作之合。

在我的屬性之中幸運隻有0點。雖然幸運為E的人總是遭遇到各種不測,但這個數值化的幸運大概不會影響到人物的遭遇。

再次確認安全之後,我就將身體慢慢蠕動到巢穴之中,毫無愧疚之心的行鵲巢鳩占之舉了。

雖不算寬敞,對我而言卻已足夠。

天色漸暗,氣溫很快降低了。但穴中的空氣不會和外界對流,溫度主要受地溫的影響,沒有隨著外界溫度迅速變冷。所以,我尚且保留著行動能力。但現在外麵已經是漆黑一片,想外出覓食也是不可能的了。我將眼睛保護起來,在遠離地表的最深處抱成一團。

“綜合環境刺激值低於標準。感官靈敏度降低。符合睡眠條件。”

睡眠?對了。還有這種行為來著。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的所有休息行為好像都是被昏迷代替了來著。這樣一想還挺淒慘的。相比之下,現在能量充足地待在安全環境裏,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雖說這所謂“安全環境”也隻不過是個簡陋的地洞罷了。

也許所謂幸福,就是這樣相對而言的東西吧。

意識變得模糊起來。漸漸地,我沉入了睡眠之海。

……

………

好熱。

烈日當空,我在炙熱的沙海之中舉步維艱。

好渴。

水分從我身上的每一個汗毛孔中蒸發而出。我想喝水,周圍卻沒有綠洲,隻是一片無垠的沙丘。我伸出手去,那手臂卻已經布滿了龜裂,如同久違雨水的幹涸大地。枯朽的手指斷裂開來摔碎在地上,散成一縷塵沙。

我驚醒了。

焦慮。焦渴。空氣變得幹燥起來。這副不能維持體溫的身體,此刻竟然在發著燙。

“體內水分急劇減少。如含水量繼續降低,你將失去生命值。”

我艱難地從洞穴裏爬出去。清涼的晚風吹拂在灼熱體表上,精神為之一振。皎潔月光灑在森林之中,地麵落葉層映照著一片銀白。我憑借著依稀的記憶,往溪邊移動。

用肉足緩慢蠕行著,我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怎麼水分流失的如此之快?又怎麼會發熱?

是病症嗎?

但願不是。我沒有藥品和清潔舒適的環境,一旦得了疾病,想要痊愈就隻能靠上天憐憫。野生動物染上疾病而能活下來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憑借月光的指引來到了溪邊。我從身體內製造了一個空腔,任溪水流淌進去之後再關閉,以加大接觸麵積,更快吸收水分。

鯨吞牛飲著。但無論再怎麼喝也沒辦法解渴,就像是吞到肚子裏的水都被誰奪走了似的。

怎麼回事?

忽然我發現,有幾條小魚在我身邊遊蕩。

是白天咬了我的那種魚。

仔細一看,它們大概有十公分長,四公分寬,柔軟的身體上覆滿青黑色的細鱗片,流線型的身體下方,腹部上有著一條細長而隱蔽的裂縫。裂縫張開,一根細長而透明的管子從身體裏突出來。通過觸覺就能感知到,他們對著我正在喝下的水噴射著無色透明的液體。

...

不會有錯了。

心知罪魁禍首就是它們,卻也無計可施。我能感覺到體液正快速從我的身體之中滲出。一旦停止飲水,就會立即陷入脫水狀態,無法行動。一種戰勝了理智的焦渴,彌漫在我的身體之中。

不一會,那些魚越來越多了。究竟是怎樣發現我的?它們有著特別的交流方式嗎?

魚增加了,溪流中使人失水的毒液也就增加了。吸收水分的速度漸漸趕不上滲出的速度了。與此同時,它們還在更多地從溪流的下遊聚集過來。

身上的黏液不斷被稀釋著,已經失去黏性、成了清水似的東西。

...我明白了。

是體液。它們嗅到了我體液的味道,才能發現我的位置。通過一條魚進行投毒,隨後中毒者無論在溪流的何處飲水,都會將自己的位置暴露給下遊的所有小魚。然後投毒者就會成幾何倍數增加,讓獵物再也無法停止飲水離開溪流。

“警告。你的含水量正在快速下降。你將進入脫水狀態,喪失一定行動能力,並失去生命值。”

可惡。

拚命地喝著水,反而加快了它們的流失。每一滴水中都摻雜著讓我失去更多水分的毒液,如同在海上漂泊的將死之人絕望地喝下含鹽的海水一樣,越是喝便越是渴,越是離死亡更近一步。用飲鴆止渴一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你進入了脫水狀態。”

吞咽的力量也減弱了。水分爭先恐後的從身體中逃脫,我則像是一塊被榨幹了油分的油料作物殘渣一樣,無力的癱在了溪邊。

它們見我失去了行動能力,蜂擁上來蠶食我的血肉。撕裂的痛感蔓延到全身,但我無法反抗,隻能任他們逞凶。

“你受到了來自?魚的傷害。

?魚A對你造成0.1HP的傷害。並撕掉了你3大卡的體積。

?魚B對你造成0.1HP的傷害。並撕掉了你……”

雖然單次的傷害很低,但奈何魚的數量實在太多,受到攻擊的頻率也就變得極高。不一會工夫,身體就少了近三分之一。眼球之前被我藏在身體正中,暫時無恙,但距離被破壞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怎樣才能製止它們?

想來想去,我現在能做出的反擊,也隻有一個。

說到底我的攻擊手段也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分泌消化液自我溶解。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之先分泌吧。就算還是逃脫不了成為魚餌的命運,至少也要做一塊酸魚餌。

最先受到腐蝕的當然還是我自己。消化液滲透到體表,起到了傷口撒鹽的效果。精疲力竭的身體疼得不住顫抖著,激起一圈圈水花。但這相比敵人們的攻勢也算不上什麼。

眾多的食肉魚像雨點一樣打過來。這些饕餮之徒憑著尖銳的牙齒,凶殘地從我身上撕下一片肉,轉而後撤。咽下之後就再次撲上來。淩遲之刑也不過如此吧。但既然我已經分泌了消化液,再沒留有後手,剩下的隻有忍受。

咬噬著,撕裂著,爭搶著,剝奪著,貪婪地吞咽著,身體不斷地消失著。

就像是連靈魂的碎片都不會留給我似的。

所謂的死亡,就是重歸於虛無。

那麼,死亡絕非結果,而無疑是作為一個過程而存在著的。

不久,肉食魚們停止了撕食。

消化液起效了麼?

為保險起見,我稍等了一會才將眼睛露出來。

魚群已經散去了。隻有岸邊幾條死的,翻著肚子浮在水麵上。大概是被吃下的肉破壞了他們的內臟。這幾隻尚且掛在我身上,更多的死魚大抵都被流水衝走了罷。

對著方才還充斥著捕食者、現在卻清澈見底的平靜溪麵,心中升起了劫後餘生的恍惚感。

我已經失去了近一半的身體。折合下來,大概是75點。也就是說,我剩下的體格也隻有約75大卡了。

聊勝於無,我將身上的幾隻死魚吞進肚子慢慢消化,踏上了返回巢穴的路。

“你學會了液壓器官的組成方式。前置能力為:綜合運動能力。條件符合。你隨時可以無代價分化液壓係統。”

無代價?

“即無時間和能量需求的含義。”

也就是說瞬間免費完成?不可思議。既然如此,也就沒有提前分化的必要性了。

溪流離巢穴很近。這也是我之所以選擇那個地洞為巢穴的理由之一。很快的,我就從溪邊回到了自己的避難所。夜行性的動物絕大多數都是捕食者,這麼晚在森林裏多做逗留可不是個好主意。我徑直躲進了巢穴之中,鑽到最深處繼續睡覺。

此行雖然得不償失,但被投毒也是在此之前的事情了。既然無法避免,那我最好慶幸自己做出了能夠自保的正確選擇。

為今天一天做出了總結之後,我平安回到了睡眠場所,等待新一天的降臨。

倘若如此,就好了。

在不能視物的漆黑洞穴之中,我碰到了什麼東西。

是,絨毛。

那顆並沒有長在身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小心翼翼地向洞口方向退去。

進入隻是轉眼之間,撤退的過程卻無比漫長。粘液像冷汗似得從體表冒了出來,終於回到洞口時我才發現自己在地麵上留下了一條濕滑的小徑。

那動物大概是在睡覺吧。真是無恥。竟然趁我不在家之時行此鵲巢鳩占之舉。不過這個詞有點熟悉,好像之前用過一次。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的巢?

算了。本來是誰的也都無所謂。重點在於,憑大小來看它比我更強。所以,這巢便是它的了。

在自然界之中沒有公理與權威,力量就是唯一的法律。雖然就算在人類社會之中,法律的本質其實也隻是力量而已就是了。

我一邊胡思亂想,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然而就在此時,洞穴中露出了那生物的眼睛。而且,不隻是一隻眼睛。

而是八隻。

蜘,蜘蛛?

我的猜測沒有錯。它爬出洞穴,姿態暴露在月光之下。棕黑色的外殼,八隻腳爪上布滿了細微的絨毛,最前麵一對看起來小巧而靈活,後麵一對則格外強健粗壯。關節被幾丁質組成的尖刺保護著,馬蜂似得腹部上有著絨毛組成的層層花紋。八隻眼睛在頭上排成月牙形,中間兩隻漆黑的主眼死死盯著我。而那之下,則是一對正在摩挲著的,令人膽寒的尖銳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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