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渝和祁嵐一起坐在台下聽我彈琵琶時,我內心已然麻木。
林渝看我的眼神日漸火熱,祁嵐隻是玩味地看看他又看看我......
往日不與人對視的規矩到今日算是徹底破了。
一曲彈罷,我想起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要做的是進宮!不是跟他倆在這兒耗啊!
“棘玉姑娘!且慢。”是林渝的聲音。
我僵硬地回頭,先是看了眼祁嵐,他笑的有點......奇怪,而林渝的眉間顯露出些擔憂,我微微回神,問著:“林公子有事?”
“我見你許久未上台,可是身體不適?”
我掛起招牌微笑,“並無。”
我沒想到祁嵐會說話,他看著我,忽然問著:“荊棘玉?”
我正欲回答,他便自圓其說:“很好聽。本殿記下了。”
我暗暗呼出口氣,沒注意到他看林渝時眼中流轉的敵意。
日子就平平淡淡的往下過著,真正的變故,發生在我十七歲那年的深秋。
祁嵐來找我,他告訴我宮中不久有宴,會在宮外找尋樂師,我若是想進宮,正好趁這機會。
我思忖片刻,應了下來。
他定定地望著我,直到我被看的有些發怵,他才說:“想報仇嗎?荊蘊,跟我結盟吧,我們有共同的仇人。”
想報仇嗎?當然想。
十年琵琶弦彈斷,失母之仇不敢忘。
與他結盟嗎?當然結。
我點頭,“你知道是誰那個設局的人了?”
“賢妃。”
我雖然早有答案,但聽他說出來時仍是心驚,“真的是她?”
“你早便知道?”
我無言,卻見他離我更近了些,長長的睫毛仿若蝶翼,“那你可知道,林渝是誰?”
我能說我不知道嗎?
“我知道,江南林家二公子。賢妃母族。”
“那你還讓他叫你小字?嗯?棘玉?”
他眼裏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東西,隻是語氣冷的可怕,不知怎的,我竟然有些心慌。
像是被......捉奸在床?
不對!我深吸了口氣,好脾氣的解釋:“我要是說我叫荊蘊......豈不是找死?”
他似是聽到了滿意的答案,捱了個上揚的尾音:“噢~”
“你好好準備一下,臨宴時我來接你。”
我目送他步入夜色裏,撫上自己的心口。
心跳好快......荊蘊啊荊蘊!你慌什麼慌?
你跟他有關係嗎?!
祁嵐來接我這天起了風,卷起漫天枯黃的落葉亂舞,他將自己身上那件玉色的大衫解下來披在我身上,牽著我的手上了馬車。
我餘光中看見送到門口的麗娘緊皺著眉頭,從馬車中探出頭揮揮手,“別擔心啦!麗娘,我陪六皇子出去逛逛!晚些就回來。”
我終究沒跟她明講我要進宮的事。
馬車穩穩向前駛去,我坐在車內,忐忑至極。
祁嵐看出了我的反常,他側過頭看著我愣神,“你很緊張?”
“當然不…緊張。”
他眨眨眼,湊近我,“真的不緊張?”
我頓了頓,隻好實話實說:“有一點吧。但是我不會退,十年如一日地練琵琶,我為的不就是今天?”
他眼裏流露出些讚賞,卻未再說話。
我正了神色,第一次叫他名字,“祁嵐,說說吧,你的計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