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夏的嫡長公主。
曾經,我懷著兩國永以為好的憧憬,穿越茫茫草原戈壁嫁進了西域王城。
除了世人皆以為的深明大義。
還有不為人知的對疏勒勤的一見傾心。
西域王城大亂手足相殘之時,疏勒勤被大王子迫害,帶著老可汗的傳位印信一路出逃至大夏。
彼時,大王子借故出兵大夏邊境,一路燒殺搶掠。
疏勒勤在殿前對著西域的神明起誓,向父皇求了援兵,和我。
我從未見過像他那般深邃的眼睛。
幽幽的藍色瞳孔,危險又神秘。
他說凡他疏勒氏子孫在位,必將同大夏永以為好,永休兵戈。
他說他對我也將視若珍寶,永不相負。
後來,他用西域最隆重盛大的儀式,迎我為王後。
剛嫁過去時,他對我關懷備至。
盡管更多時候,他的好更像是春日的湖水。
溫暖卻平靜,甚至平淡。
孩子出生時,他第一次違背祖製。
由著我的喜好,在祭神大典上給孩子取名為“燁”。
如今,新一年的祭神大典。
對外宣稱我身體抱恙,阿勒羲以代祭的身份站在了疏勒勤身邊。
在神明麵前,光明正大。
這是西域王族最高統治者授命於神的象征。
在王宮,那個女人雖尚未有任何名分。
實際上最至高無上的榮耀都不曾吝嗇於她。
殿門被蠻力踹開。
“李雲昭,我顧及你近日身體抱恙,祭神大典太過傷神,才讓你在宮中修養。”
“可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毒手?
我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本該在祭神大典上的他,此刻氣急敗壞地闖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
指著我的那隻手像是被利器所傷,鮮血還在順勢往下流。
“阿勒羲,她隻是以代祭的身份做做樣子,你竟要她的命!”
原來,是唱的這出。
拋下祭神大典,受傷流血也不管不顧,就是為他的羲兒向我討個公麼?
想必那傷也是替她受的吧。
“李雲昭,怎麼?敢做不敢認嗎?”
他將利箭重重丟到了我麵前。
“除了你的暗衛,整個王宮誰會有你們大夏的暗器!”
又不是什麼絕密武器,不過是刻了大夏最常見的標識罷了。
我是有多蠢才會暴露這麼明顯的把柄。
一切不過是他願意相信罷了。
整個過程,我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如此失了分寸,氣急敗壞。
陌生又可怕!
直視著他猩紅的雙眼,我說:“不是我。”
“我也根本不屑對她動手。”
大概是我用了“不屑”這樣的字眼,激怒了他。
他甚至拔出長刀,指向了我。
“李雲昭!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許是動靜太大,原本在沉睡的燁兒哇哇大哭了起來。
疏勒勤狠狠將長刀扔到了地上。
憤憤離去。
再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