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間諜的死忌,對自己的獵物動了真情。
待我背棄一切時,他卻穿著與別人的婚服問我:
“看看你的身份,你配嗎?”
我是紅袖招的花魁。
這兒來來往往的牛鬼蛇神,身份各異。
我靠著他們收集了不少情報,也為青國爭得了一絲喘息的時間。
我和宋堪第一次見麵,是他主動送上門的。
他一身血氣從窗戶翻進來,撞見了正在換衣的我。
我輕紗蔽體轉身時,看見一身玄衣的少年慌亂扭頭,耳尖泛起紅暈。
他的傷口還在流血,反應卻可愛得緊。
我原本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卻起了捉弄的心思。
“公子深夜造訪,既來了為何要傻愣愣的站在那兒?”
“姑娘誤會了。”
“不是?那你趁奴家更衣之際跳進來,莫不是來聽我彈琴的?”
我揶揄的語氣太明顯,來人閃躲著視線不知如何作答。
我搖曳著身姿走去,每走一步腳上的鈴鐺就發出勾人心魂的響聲。
脆生生的,好聽極了。
我慢慢靠近他,隔近了,這人好像更好看了。
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隱約能嗅到血腥氣,袍內露出銀色的鏤空木槿花的鑲邊,打眼看上去,就是氣度不凡之人。
我輕笑一聲,氣息吐在他臉上,雙臂環住他的腰。
我感受到懷中一緊,他的身體明顯繃直,我嘴角的笑卻越發張揚。
砰。
我收回雙臂。
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他了然的看了眼身後被關上的窗戶,對我抱拳:“多謝姑娘。”
“謝什麼,要還的。”
他一愣,雙唇抿著:“這是自然,待在下避險之後定報答姑娘今日之恩。”
“哦?說說看,你打算怎麼報恩?”
他被難住了,半會兒沒說話。
我拿了桌上的扇子挑起他的下巴,嘴角輕勾:“報恩之前先告訴我,你叫什麼,是做什麼的。”
“在下宋堪,在軍中任職。”
“喲。”我故作驚訝的用扇子捂住臉,“還是個小將軍啊。”
我攀上他的胳膊,笑:“不過,就算是將軍也得還我恩情,知道嗎?”
他與我對視一眼,不太自然的低下頭:“好。”
“過來。”
我坐在桌邊,手指曲著敲了敲桌麵。
他才挪過來。
“脫衣服。”
宋堪眯著眼睛看著我,嘴角弧度僵硬。
我支著下巴,眼底戲謔,語氣慢悠悠的:“放心,要辦事也得先給你止血,我可不想跟良人度春宵後,良人成了人幹,傳出去,他人會以為你身體不好。”
聽懂我的意思,他徑直過來了。
我用房間裏的藥箱給宋堪止了血。
說實話,他衣服脫下那一刻我是震驚的。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竟沒有一塊好肉,新傷舊疤縱橫他的身體,我忍不住撫上去,指尖的冰涼讓他身子一顫,我停了手。
“建功立業不容易吧,你這身傷為你帶來了多少戰功?”
宋堪慢慢穿衣,眉眼低著,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在戰場上留下的傷,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