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女孩在樓梯中央,一階一階樓梯的跳著玩,“一,二,三,四......”
稚嫩的童音回蕩在樓梯間裏,我下樓梯的時候往邊上讓了讓,好心說了句:“小姑娘小心點,別在樓梯上跳,容易摔倒受傷......”
低著頭一階一階跳的小女孩,驟然抬頭看向我,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看就是身體不好,她疑惑問我:“哥哥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我皺眉,樓梯裏就我和這個小女孩,不是跟她說還能和誰說?
可她驚喜的話卻讓我遍體生寒:“哥哥能看到我的?”
我的腦袋一片混沌,再看一眼驚喜看著我的小女孩,我拔腿就跑,默念著: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到了一樓還慌不擇路的撞到好幾個人,我連停下說句對不起都不敢。
“哥哥!”這聲音像是在我耳邊,我回頭看去,醫院大門處,漂亮精致的小女孩笑意純真,天真無邪的看著我。
我想,我應該在今天結束之前回到我闊別近二十年的老家。
從父親的死到今日淩晨的車禍,再到生日之前必須回到老家,醫院樓道的小女孩,我都懷疑是不是我瘋了,臆想出了這一切。
我迫切的想找一個我沒瘋的證據!
落日餘暉,我到鎮子上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村口一棵粗大的楊樹,這好像是記憶裏為數不多關於老家的記憶了。
泥濘的土路如今已經全都變成了水泥路,大多房子已經被推倒重建,直到踏進那條小巷,我才再次找到一點熟悉的記憶。
小巷盡頭的宅子帶著過去的韻味,紅色的紙燈籠搖曳在晚風中,幾十年如一日,與記憶中一般無二。
宋家的這座宅子已經傳了好幾代了,我推開門,繞過影壁,就看到庭院中放著一副還未上漆的棺材。
“誰啊?”蒼老的聲音從裏屋傳來。
“我,我是......”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近鄉情怯大抵便是如此吧,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走出來的老人已經七十多了,滿頭花白的頭發,看到我皺了皺眉,而後點了點頭,指了指裏屋,示意我跟他進去。
我的爺爺,打了一輩子的棺材,同時也做了一輩子的啞巴,剛剛我聽到的聲音應該是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