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憊不堪,給移民國外的哥哥打了電話。
“哥,我後悔了,能不能接我回家。”
病房內很黑。
我枯坐一夜,直到天亮,宋臣辛才找來了病房。
他身上穿著家居服,不是我買的,也不像他穿的款式。
鬆鬆垮垮,上麵是玩偶的圖案。
像親子裝。
“非要折騰自己,現在徹底生不了你滿意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想要開口,聲音卻啞得不像話。
“你的衣服真難看。”
他停滯了一瞬,盯著自己的衣服,才開口解釋。
“晨晨今晚不舒服,他想爸爸了,我就換了這件衣服陪他。”
宋臣辛頓了頓,補上一句:“我想讓晨晨提前適應。”
“他以後就是我們的孩子。”
他拿出那孩子的照片,白嫩可愛。
長得像極了白菲菲。
我呼吸一窒,似乎探究到了真相,隨即笑出了聲音。
宋臣辛年少時有叛逆過一陣,那一陣宋家繼承人鬧得特別狠。
他經常打架,鬥狠,渾身是傷。
我帶他去醫院,他說得最多便是白菲菲。
“你不知道,她笨死了,被人欺負都不知道還手的。”
“要是沒我護著,指不定被人......”他說到一半不說了,似乎是不敢深想。
我那時不懂,隻覺得她柔弱。
隨著宋臣辛進醫院次數多了,我便覺得她是害了他。
可宋臣卻覺得我多管閑事。
“你敢去跟我媽告狀,以後我就不娶你!”
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
“可你傷成這樣,她來看過你嗎?”
“不用你管!”
隨後,宋臣辛式微,無力爭搶繼承人的位置,白菲菲出國,宋臣辛終於消停下來,跟我結婚最終穩住局麵。
我以為年少時逞英雄,不過是他叛逆。
誰承想,那是滿藏心底的舊愛。
隻要一滴,便能泛起層層漣漪。
“我不同意。”
“我不接受這個孩子。”
宋臣辛有些意外,畢竟我一向溫順。
以前他都是哄幾句,我就會對他言聽計從。
他不喜歡戴套,不喜歡吃避孕藥,他告訴我,他喜歡孩子。
一次次,我備孕,懷孕,流產,接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卻忽略了他眼中的得逞。
“蘇晚,你清醒一點,這輩子你都不會有孩子了。”
“無痛當媽不好嗎?”
“你都不用付出什麼,就有兒子了。”
我愣在原地很久很久,看著麵前那個男人。
愛了十幾年,現在卻讓我覺得陌生。
我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
“我不想養別人的孩子。”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宋臣辛站起身,語氣突然強硬:“我是通知你。”
“希望你拿出一個當母親的樣子來。”
“明天,我就會把晨晨接回家,你明天出院回去照顧他。”
醫囑他看都沒看,我住院要一周。
怎麼可能明天就出院。
我哭紅了眼,捂著滲血的傷口。
“那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