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魏楚的親生媽媽在電話那頭聲淚俱下:
“囡囡,媽媽盼這通電話盼了很久,你說舍不得未婚夫不想回家,媽媽整夜整夜睡不著......沒事,囡囡,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這幾天媽媽出差去了,五天後來接你,好嗎?”
隔壁房間喬婉動情的聲音越來越大。
魏楚攥著發燙的手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好。"
最後一周,就當做是和陪伴她二十多年的宋知燃告別吧。
翌日,做早餐的時候,喬婉忽而笑著走到魏楚身邊,“楚姐姐,你應該很會煎雞蛋吧?我從小嬌生慣養的不太會,要不你來煎?”
魏楚垂下眼睫應了聲“好。”
當魏楚轉身拿鹽罐時,溫熱的呼吸突然貼上耳畔:"還記得巷子裏的野狗們嗎?"
喬婉的指甲掐進她手臂,"我可是全程錄像呢,這身段可真好看啊。"
手機冷光驟然亮起,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廚房的寂靜。
她嗤笑一聲,壓低嗓音說:
“你確實聽話得像一條狗,和兩年前沒什麼區別。”
“實話告訴你吧,其實當年你被拖進小巷子裏的事情是我做的,燃哥哥也知道哦。”
魏楚麵上血色盡失。
隨著視頻裏她尖銳的叫喊聲響起,她眼前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她崩潰到極點,無法控製地叫喊出聲。
“怎麼回事?”
在書房裏的宋知燃聞訊趕來,轉而便看見了麵色慘白尖叫連連的魏楚,還有胳膊上有些許紅印泫然欲泣的喬婉。
喬婉捂著手臂哭出了聲:
“楚姐姐,你就算討厭我,也不能拿熱油潑我呀!我可是畫家,要是手出了什麼意外,我還怎麼活!嗚嗚嗚......”
魏楚反應不過來,她的世界一片嗡鳴,隻能下意識的尋求些安全感。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宋知燃的腳邊,,她麵色破碎地哀求著宋知燃:
“救救我,救救我......”
時間恍若倒流到兩年前,兩年前的那一天,她也多希望他能出現救下她。
救下他們沒出世的孩子。
宋知燃的動作微微頓了一瞬,但在聽到喬婉愈發大聲的控訴之後,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甩開了魏楚的手。
魏楚猝不及防,踉蹌中手直接摁進了沒有關火的鍋裏。
瞬間,血肉模糊。
可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瞬不瞬愣愣地看著宋知燃。
原來,不光那次沒有救,這次也不會救她。
喬婉止住了哭聲,疑惑地指著魏楚腳邊掉落的布袋。
“誒,那是什麼?好臟呀!都弄臟了我精心挑選的地磚......”
魏楚這才低下頭去。
這是奶奶最後留給她的東西,裏麵是平安符。
布袋是奶奶親手縫的,裏麵包著的桃木牌,邊角還係著她小時候編的紅繩。
她正要彎腰去撿起,宋知燃卻已經搶先一步拿到平安符,毫不猶豫扔進了廚房的垃圾桶。
隻一秒。
下一刻,魏楚忽而暴起地尖叫著:
“你憑什麼扔掉我的東西!還給我!還給我!”
宋知燃麵上先是有些嫌棄,到最後成了失望。
“魏楚,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原本他們說你脫不去窮酸味的時候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說完這些,宋知燃打橫抱起喬婉大步離開。
魏楚被擊潰了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她哭著爬到垃圾桶旁邊。
手經過地板之處留下可怖的血跡。
她翻翻找找,總算找到了被浸染上剩菜味無比難聞的布袋。
魏楚卻視若珍寶般緊緊抱在手心裏,放聲大哭。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奶奶陪在她身邊,輕哼著童謠哄她入睡。
“楚兒乖,楚兒乖,不哭不哭,月亮高,睡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