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到傍晚,秦斯年才來到我的病房,他看著我,開口第一句便是:
“疏雨想喝你煲的湯了,你回去一趟吧。”
我勾唇嗤笑:“她現在不怕我下毒了?”
“沈青黎,你和我說話用不著夾槍帶棒的,更何況,你都受到這樣的懲罰了,還敢私下耍手段?”
秦斯年皺眉喝斥。
“我很累,不想去。”我閉上眼,果斷拒絕。
“沈青黎,你別忘了你是我簽了合同雇傭的傭人,你有什麼權利拒絕?”
話落,他又一次粗魯得把我從床上拽起來:“別逼我用手段送你回去。”
他陰鷙的目光讓我心中發寒,仿佛我再拒絕,下一秒便能喪命。
無奈之下,我最終隻能拖著虛浮的雙腳回到了秦家。
路過花園時, 我卻看見那些殘存的風鈴花橫七豎八得躺倒在地。
花瓣枯敗,沾染汙泥,如同此刻在秦家的我。
可明明,秦斯年在昨日還答應我把這些風鈴留下,為何今日我卻看到這樣的景象?
心疼和無力在心裏交織,我控製不住流了淚。
“青黎,昨日紀小姐在花園受傷,為了給她出氣,秦總便把這些花都毀了。”
高管家見我如此, 歎了口氣解釋道。
“我明白。”我哀怨道。
又是因為紀疏雨。
秦斯年這樣的人物,輕易就能查清真相,可他就願意相信紀疏雨的一麵之詞。
擦幹眼淚,我內心絕望,麻木得走進廚房煲湯。
“高管家,等送完湯後,我就回來收拾行李離開,麻煩你幫我和秦斯年說,我是請假了一天,後麵他再問起,你再說我不續約的事吧。”
一小時後,我捧著保溫壺囑咐高管家道。
我怕秦斯年又拿合約說事,為了提早走,隻能出此下策。
高管家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答應了我。
來到醫院,我恭敬得把湯放在紀疏雨床頭,便立刻退遠了。
“斯年,她這是什麼意思?當我是瘟疫嗎?”紀疏雨立刻不滿道。
“我怕紀小姐再拿湯潑我,這樣的話我渾身上下都不會有一處地方是好的了,紀小姐見諒。”
秦斯年聞言,終於是拿不忍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紀疏雨見狀,淚水落了下來,委屈道:“斯年,在別人心中我就是個無理取鬧的潑婦嗎?之前明明是沈青黎犯了錯,為什麼要怪我?”
秦斯年見她淚光盈盈的模樣,對我的不忍立刻轉移到了紀疏雨身上。
他上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嗬斥道:“沈青黎,記住你的身份,伺候不好我的夫人,她拿什麼潑你都是你活該!”
我被他扇倒在地,頭重重砸在牆上,又引出一陣強力的眩暈。
“疏雨,你別哭,我會心疼的,我幫你懲罰她好不好?”秦斯年柔聲安慰紀疏雨,又抬腳狠狠踹了我肚子一腳,逼我吐出一口酸水。
他嫌惡道:“滾出去。”
紀疏雨卻帶著哭腔道:“斯年,她吐得東西好惡心,房間一股味道,他是不是還想故意惡心我們?”
秦斯年看著地上的那灘黃水,嫌惡道:“把這些東西舔回你肚子裏去,再給我滾。”
我爬在地上不動,心中滿是屈辱,可肚子和頭太痛了,逼得我說不出一句話。
秦斯年卻以為我又在反抗,揪起我的頭發就往那灘黃水上按:“叫你舔幹淨你聽不懂嗎?”
刺鼻的酸水糊了我滿嘴滿臉,紀疏雨才嘟嘴出聲:“好了斯年,讓她出去吧,我不氣了。”
秦斯年聞言,像丟垃圾般把我丟在了門外。
我起不了身,隻能流著淚,慢慢向醫院門口爬去,直到身後傳來護士的驚呼:
“小姐!你怎麼了?”
再然後,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這一次,我怪自己的虛弱,讓我失去了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