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正躺在病床上輸液,護士看我醒了問我:
“你失血過多昏迷了,你的家人呢?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來醫院,你這樣一個人很容易出事。”
我謝過她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她才一臉擔心地走了。
手機忽然響起來,我才發現周斯年的手機在我這。
他下車匆忙,手機落在後座,我幫他收起來,忘了還給他。
我拔掉針頭,準備把手機送過去,不小心按了接聽鍵。
“周總,手術室裝好了,全部用的國際頂尖的器材,您過目。”
隨後收到幾張照片,我認出來這是家裏地下室的格局。
我曾經想過不放棄自己的專業,在國內組建一個自己的研發團隊,可是周斯年總說這些不是我一個小女人該做的事情。
他喜歡我窩在家裏,當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太,也不願意我泡在實驗室裏。
難道他轉變想法了?
我的心止不住的狂跳,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害怕。
不管怎麼樣,這個地方我都要親自去看看。
我推開地下室大門,裏麵設備齊全不輸醫院。
所有的設備都是最先進的,甚至核磁共振成像儀器和手術台都有。
桌子上有一遝文件,是我每個月的體檢報告。
還有我懷孕後孩子的穿刺報告。
每一份報告都和妹妹的器官健康做對比,體檢報告的結尾,都用刺目的紅色標注。
身體器官各指標正常,可隨時做器官移植手術。
我後退幾步,意外撞開一扇門,這是一個隱秘的房間。
裏麵藏著周斯年對我妹妹隱秘的愛意。
牆上貼著密密麻麻的照片,從中學到昨天,記載著妹妹的點點滴滴。
櫃子裏擺放著妹妹用過的東西,還有她穿過的裙子,甚至還有一條她丟了的內衣。
媽媽曾經因為妹妹丟了內衣,說我沒有照顧好妹妹,把我抽的遍體鱗傷,無法站立。
我因此錯過了考試,也失去了保送大學的機會。
最中間的櫃子上,擺放著一個木雕的小鳥。
下麵標簽上寫著:和安安初遇的禮物。
我拿出小木鳥,看到尾巴上的刻著“鴻鵠”兩個字。
這是我雕刻的第一個小木鳥,怎麼在周斯年手裏,還成了沈安安送他的禮物?
我想起了自己中學時,在某個雨夜的巷子裏,撿到一個被拐賣後逃出來的少年。
幫他聯係到家人以後,他昏迷中握住我的手不放,我就把這個小鳥送給了他。
原來我救得人是他,而他好像認錯了人。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剛看過沈安安的檢查報告,已經快要跌破健康底限,不能再拖了。
最多到我生下孩子,她就必須要做器官移植手術,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繼續我的痛苦。
我迅速收拾好必要的行李,給導師打去電話。
“老師,我想繼續回去團隊做藥物研發。”
導師語氣欣慰:“你終於想通了,你的能力做家庭主婦太可惜,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我抑製住激動的心情,定下三天後的機票。
沒想到剛回過頭,就被人打昏帶到醫院。
沈安安器官突然衰竭,需要骨髓移植,和肝部移植。
我被綁在手術台上,動彈不得。
醫生說手術對身體影響會極大,胎兒必定保不住。
我祈求周斯年,他卻貼在手術室的玻璃上,癡癡地看著沈安安。
“隻要安安能健康,別說是胎兒,就是沈懷錦死了我都不在乎。”
我拉住他衣角的手漸漸鬆開,徹底死心。
手術持續一整晚。
在醫生抽出我的骨髓,取走我的一塊肝臟後,孩子終於承受不住,從我身體裏剝離出來。
周斯年沒有來看過我一眼。
我在桌子上留下離婚協議書,和我做的另一隻一模一樣的小木鳥。
輕裝離開,再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