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兆流產,醫生問我保不保這個孩子。
即使已經徹無比失望,我還是在該做出選擇的時候猶豫了。
看著B超上小小一團的孩子,我攥緊了手,衝醫生道歉:「不好意思,我要考慮一會兒。」
她見怪不怪地離開了,離開前跟我說:「就算想保也不一定能保住,你盡早做決定。」
我【嗯】了一聲。
裴浩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從知道它的存在開始,他的態度就一落千丈。
以前我們還尚且說得上和諧,這兩個月來,他卻幾乎把我當做他的仇人一樣在羞辱。
偶爾的情話沒有了,睡前的溫存沒有了,連看向我的目光都少得可憐。
跟我的對話也停留在了對我的攻擊和厭煩上。
之前我不知道原因,現在卻反應過來,或許對於心中有白茉的裴浩來說,我就是一個麻煩吧。
一個麻煩還懷上了他的孩子,就是更惡心的麻煩。
我拿出手機,想告訴裴浩,如果他真的無所謂的話,這個孩子我就不要了。
我們都該選擇適合自己的生活了。
但手機一打開,卻是裴浩兄弟發過來的消息。
三條視頻和一條消息。
一條是生日宴的包廂裏,裴浩和白茉唯美忘情的擁吻。昏暗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如同金童玉女一樣的般配。
一條是他們一群人在打賭白茉說自己生理期到了沒有帶衛生巾,裴浩會不會給她送過來。結果很明顯,三十分鐘的路程他加上親自去買衛生巾的時間也隻花了二十多分鐘。
她在他那裏毋庸置疑永遠是第一位。
還有一條是裴浩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鑽戒,拍視頻的人問他:「浩哥,你這鑽戒是給誰的?」
裴浩眼睛眨也沒眨,緊緊盯著麵前的白茉:「茉茉,我身邊永遠有你的位置。」
他單膝跪地,想把戒指戴到白茉的手上,白茉卻調皮地把手背到了身後:「你不是有女朋友嗎?你這樣我算什麼?」
「我可不想當小三破壞別人感情。」
他沉默片刻,告訴她:「她年紀大,該去找老實人結婚了。」
白茉【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任由他戴上:「我不喜歡做那種插足別人感情的人,裴浩,你的事情處理幹淨了再來找我吧。」
看完這幾個視頻我才明白,原來我在家痛到沒辦法站起來的時候,他是慌忙出去為白茉買衛生巾。
原來我在糾結我們的孩子是去是留的時候,他在單膝跪地向他的白月光求婚。
我像一個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小醜一樣,又可憐又活該。
眼淚猝不及防不受控製洶湧而來。
我捧著手機,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肚子突然更加劇烈地疼了起來,心率飆升,醫生走到我的旁邊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不用考慮了,留不住了。」
我張著嘴,淚流滿麵,卻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裴浩,這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