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徹底僵住,仿佛世界在這一刻靜止。
三年的時間,我小心翼翼地活在林家,每天都在努力討好他們。冬天,我幫林程洗衣服,手指被凍得紅腫裂口。夏天,許文靜隻要喊一聲,我就得跪在她腿邊給她當腳凳。所有的屈辱與討好,換來的卻是無休止的冷漠和厭棄。
林程譏笑我成績差,卻不知道我在學校每次考試都故意寫錯答案。我隻能用這種方法打消他們的警惕,等到高考時憑真實成績,一舉脫離這個牢籠。可現在,最後的機會也被剝奪了。我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胸口仿佛被鋼針紮入。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聲音嘶啞,怒視著他們,“把我當個人看,有那麼難嗎?”
周文文本來被我手裏的水果刀嚇得往後縮,見我哭了,反而底氣十足地挺起腰板,嘴角掛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哎呀,林瑤,別衝動啊。我們都是為你好。你要是真的考砸了,還不如不讓你去考,省得丟了林家的臉。”
許文靜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惡毒與蔑視:“你就知道折騰。你爸當初非要把你接回來,我早說過,這丫頭留著就是個禍害。當年我要是心一狠,把你掐死在醫院廁所裏,也省得林家今天丟人現眼。”
她們眼裏,我隻是個汙點,是個拖累。
我望向燈火輝煌的客廳。圓桌上擺滿精致的菜肴,紅酒倒進高腳杯,林家人其樂融融。而我,被關了整整兩天兩夜,滴水未進。原來,歸屬感、親情、溫柔,這些詞從來不屬於我。
“媽,”我聲音輕得像一縷風,“如果真的可以選,其實我寧願一出生就被你掐死。”
說完這句話,我擦掉眼角最後一滴淚。發白的手指緊緊攥著刀,緩慢向餐桌走去。心裏隻剩一個念頭——同歸於盡。
空氣驟然緊繃。林程看出我的決絕,不再是以往的戲謔,而是第一次感受到危險。他猛地拉過周文文往前擋,尖叫聲在屋子回蕩。
刀鋒滑過周文文的手臂,帶起一道血線。她的尖叫聲撕裂了滿屋的歡聲笑語。林程衝上來,以力氣死死地按住我。“你瘋了嗎?!”他怒吼,試圖搶下我的刀。
我咬牙死死地拽著刀柄,不肯放手。許文靜也撲過來,雙手掐住我的胳膊,就像對待一隻失控的野獸。“死丫頭,把刀交出來!”她氣急敗壞,臉上全是驚恐和憤怒。
掙紮間,我看見那張被血嚇白的臉,心底突然有種快意。原來他們也會怕,原來他們也不是無懈可擊。
林程終於將刀奪走,把我狠狠摁倒在餐廳地板上。我喘著粗氣,身體被他們死死壓住。天花板的燈光晃得我頭暈眼花,耳邊全是怒罵和哭聲。周文文捂著流血的手臂,抽抽噎噎地尖叫著,讓整個屋子陷入混亂。
我掙紮著,死死盯著他們:“你們別逼我!再這樣下去,誰都不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