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文,你在外麵嗎?”
早晨的光透過窗簾縫隙斜斜地落在我臉上,我的手已經拍門拍得快失去知覺。門外傳來一陣帶著倦意的輕笑,像是剛睡醒的人故意壓低了聲音:“林瑤,你還是別折騰了。高考那點兒事,沒你想得那麼重要。”
我的心跳開始失控,怒意和驚恐交疊著。她明明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文文,開門,求你了!”我幾乎哀求,“鎖門是犯法的,我不是說著玩的!”
門外的腳步頓了頓,周文文語氣輕佻:“門好像壞了,我幫你修過了。你不用謝我哦。”
“你憑什麼鎖我?!”我聲音顫抖,試圖提醒她底線:“我還是個學生,我要參加高考!”
門外她像是沒聽見,隻是自顧自地說:“反正你也考不好。媽媽早就替你找了相親對象,你呀,安心等著嫁人就行了。林家不需要兩個大學生。”
我的理智在崩潰邊緣徘徊。委屈、憤怒、無力,像洪水般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個家,對我來說到底算什麼?
客廳裏傳來窸窸窣窣的收拾聲。她似乎要走,我心底的最後一點希望也跟著她的腳步聲消失了。
“文文!”我破音喊,“當初是我不好,你要生氣我可以道歉,但求你了,讓我出去。考完試我什麼都聽你的!”
她冷笑一聲,聲音更遠了:“求我沒用,你就安分待著吧。你搶了我媽媽,憑什麼還要和我搶未來?”說完,她毫無留戀地拉門離開,門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噪音。
屋子終於歸於死寂,隻有我的呼吸和時鐘的滴答聲。我跌坐在床邊,腦海裏閃過這些年所有的卑微和被冷落的瞬間。我努力討好他們,換來的卻是一次次踐踏。
太陽升起又落下,時間在逼仄的房間裏變得漫長又粘稠。我的手機被收走,窗戶被牢牢鎖死,空氣裏都是絕望的味道。
第二天傍晚,我聽見門外有細小的腳步聲,卻沒等到一句問候。整整兩天兩夜,我隻能靠著桌角小心地喝冷水,肚子空得發痛。我的世界像被截斷了,隻剩下無盡的等待和自我懷疑。
終於,客廳裏傳來一陣興奮的歡呼:
“恭喜咱家兩個寶貝順利高考!”母親許文靜的聲音帶著驕傲,“這次暑假,媽帶你們去歐洲轉一圈,文文,你說的平板電腦,媽已經給你買好了!”
“謝謝媽媽!”周文文的聲音格外清脆。
林程也附和著:“媽,下次我帶文文去滑雪。”
我盯著天花板,淚水早已流幹,心裏卻痛得像被刀割。世界好像和我沒一點關係。
很快,周文文的聲音又近了,“媽,姐姐還在房間裏呢。她還不知道咱們要去歐洲玩呢!”她故意大聲炫耀,像是在戳我的傷口。
我麻木地睜開眼,濕漉漉地從床上坐起。桌上放著一把水果刀,我呆呆地盯著刀刃,混亂的念頭在腦海盤旋:我想結束這一切,或者,先讓他們付出代價。
門終於被人打開,刺眼的燈光射進來。母親許文靜站在門口,目光裏沒有關心,隻有厭惡。她的手裏還端著剛泡好的咖啡,見我手裏的刀,怒不可遏地把杯子重重摔在地上。
“你想造反是嗎?不就是沒讓你去高考嗎,有必要搞這麼大動靜?”她聲音尖銳刺耳。
林程從旁邊走過來,冷冷一笑,語氣裏滿是嘲諷:“別做夢了,你這種倒數的成績,能考上哪兒?別丟人現眼了!”
母親冷冷地加了一句:“乖乖聽話,林家不會讓你餓著,也不會讓你難堪。將來找個體麵人嫁了,也算有個歸宿。”
我看著他們,眼前一陣陣發黑。原來,在他們眼裏,我從來沒被當成家人——隻是一顆隨時被犧牲的棋子。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手機同時發出電子音:“新一輪係統任務開啟,請林家成員完成對林瑤的親情攻略。”
他們一愣,才想起那個神秘係統的存在。可惜,他們已經太晚了。
我冷冷地笑,握緊刀柄,心裏第一次生出報複的快感。
我的人生,終於不再受他們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