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
葉懷庭急切地催促,聲音裏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隻不過需要以人血為藥引,每日取血給姑娘服下,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郎中話音剛落,葉懷庭便如同一頭發怒的獅子,瞬間將許知念抓到身邊,強行用匕首劃開了她的手腕。
“啊!”
許知念痛得驚呼出聲,那尖銳的疼痛瞬間貫穿全身,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郎中趕忙用銀針取血檢驗,驗完血後,麵色格外凝重。
他猶豫再三,開口說道:“這位姑娘似乎身患重疾,身體極為虛弱,實在不能長期取血,否則……”
葉懷庭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個 “川” 字,滿臉的疑惑與不信:“什麼意思?什麼叫身患重疾?”
不等郎中再解釋,葉懷庭又冷冷地說道:“怎麼,為了逃脫懲罰,博取我的同情,你難不成還想編造自己患病這種假話?”
許知念聽著他冰冷的話語,心頭狠狠一痛,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刺中。
她強顏歡笑,扯了扯嘴角,點頭道:“對啊,沒想到被你看穿了。”
那笑容裏滿是苦澀與無奈,像是一朵在寒風中凋零的花。
葉懷庭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猛地揪住郎中的衣領,咬著後槽牙道:“我不管她給你多少銀子讓你說假話,我給你雙倍,阿妍需要多少血,就給我從她身上取多少血。”
在葉懷庭的逼迫下,一滴一滴殷紅的鮮血滴入白瓷碗中,那血珠落下的聲音,仿佛是許知念心碎的聲音。
隨著血液一點一點地流失,她的身體越來越冷,意識也漸漸模糊,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昏暗不清,最終,她再也堅持不住,昏死了過去。
許知念再次醒來時,夜幕已經籠罩了整個世界。
床頭放著一盒棗泥酥,熟悉的包裝,熟悉的香味,那是她曾經最愛吃的點心。
曾經,每當她身體不舒服或是心情低落時,葉懷庭不論身在何處,都會想盡辦法冒著風雨給她買來,溫柔地哄她開心。
那時的他,緊緊地摟著她,輕聲說:“念念,現在我還沒什麼錢,隻能給你買這些,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給你最好的,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你麵前。”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曾經的甜蜜與溫柔,此刻卻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割著她的心。
她拿起桌上的棗泥酥,機械地放進嘴裏,一口一口地吞咽著。
那甜美的味道此刻在她口中卻如同嚼蠟,每咽下一口,都像是咽下了無盡的苦澀與心酸。
許知念起身走出房間,路過隔壁寢殿時,不經意間看到了屋內的景象。
慕妍正靠在床榻上,嬌柔地向葉懷庭撒嬌:“懷庭,這藥太燙了。”
聲音嬌軟,帶著幾分嗔怪。
葉懷庭臉上滿是溫柔,他輕輕吹著藥湯,動作輕柔而專注,隨後再次遞到慕妍嘴邊,那眼神裏的寵溺仿佛要溢出來。
慕妍吃了一口,又撅起小嘴,嬌聲道:“不夠甜。”
葉懷庭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隻是微笑著從口袋裏掏出果脯,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口中,眼神始終溫柔如水。
慕妍眨了眨眼睛,仍不滿足,繼續撒嬌道:“還是不夠甜。”
這一次,葉懷庭放下手中的碗,緩緩捧起慕妍的臉頰,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然後溫柔地吻了上去。
片刻後,兩人分開,慕妍滿臉紅暈,趴在葉懷庭的肩頭,語氣繾綣:“懷庭,別愛知念了,愛我好不好?”
葉懷庭的目光不經意間望向門外,正好與門口的許知念四目相對。
那一刻,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般,時間也靜止了。
葉懷庭看著她,眼神冷漠得如同陌生人,沒有一絲溫度。
他冷冷地開口:“不愛了,永遠都不會愛了。”
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悲涼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裏滿是絕望與心碎。
她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背影孤獨而落寞。
此後的日子,葉懷庭整日守在慕妍身旁,對許知念不聞不問。
許知念每日都按時取血,將那殷紅的鮮血盛放在白瓷碗中。
隨後便默默等待著丫鬟前來取走,眼神中滿是麻木與空洞。
突然,窗外炸開一道道絢麗的煙花。
許知念緩緩起身,推門而出。
她抬起頭,望向夜空中那絢爛綻放的煙花,五彩斑斕的光芒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