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笑得當真無邪,好像不知道所謂的送是什麼意思。
我沉默著,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言。
很快。
我等到了。
“王宛央,那你就跟著他,如何?”
這是我今天第1次笑。
季硯禮有給我選擇的權利嗎?
我隻不過是一個被他送出去的玩物,有什麼資格拒絕?
“多謝季總!”
我深深的看了季硯禮一眼,隨後飲下最後一杯酒。
季硯禮的兄弟樂瘋了,笑著把我摟進他的懷裏。
會所的空調溫度開的好低呀。
冷得我渾身顫抖。
宴澤,要是你在的話,一定會護著我的,對嗎?
肚子裏翻湧的越來越劇烈。
疼得我幾乎直不起腰。
可是我仍然強撐著笑容。
笑著和每一個人談笑風生,即使他們的眼裏藏著的,是對我的不屑。
沒關係。
我不在乎。
我想,我跟了季硯禮這麼久,至少,他會帶我走吧?
可等待我的是冰冷的背影。
季硯禮走的時候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笑著窩進旁邊男人的懷裏。
算了,還在期待什麼呢?
反正,如果不是宴澤,是誰都無所謂。
當天晚上我剛進房間。
直接陷入休克。
季硯禮等兄弟急瘋了,怕出人命,把我送到醫院。
醫生說我沒有多久可活了,還敢喝那麼多的酒,不怕胃穿孔嗎?
快死了嗎?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我隻是在放任自己被折磨,放任自己去感受疼痛。
畢竟宴澤,一定還在奈何橋的那頭等我呢,如果我去的晚了,他會不會生氣呢?
一想到宴澤,整個人的心都暖暖的。
好像枯敗的身體也煥發了新的生機。
宴澤曾經說過要我好好活著,我答應了他。
所以我不會自己去尋死。
但如果是季硯禮,如果是他的身體讓我死,宴澤就沒辦法怪我了吧?
季硯禮的兄弟說,從沒見過我這樣的瘋女人。
他當然不會見過一個被人救下來的女人,在親眼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在自己的眼前,還會對這個世界有什麼留戀嗎?
而我和這個世界都是他的遺物而已。
醫院強製要求我住院三天。
我出院的時候正好撞見沈宴澤帶著蘇念念做產檢。
沈宴澤看見了我,眼裏是藏不住的厭惡:“怎麼?被男人搞太多要來看婦科了?”
“王宛央!你怎麼那麼賤!”
我都想告訴他,我不是的,不是的。
可是怎麼也開不了口。
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心疼我了,眼淚隻不過是軟弱的讓別人攻擊你的武器。
季硯禮看到我眼淚的一瞬間,有過慌亂,可很快又變成了冷漠:“有什麼好哭的,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既然在這裏撞見了就正好!念念懷孕了,很快我們就要舉行婚禮。”
“念念說你的審美不錯,那我們的婚禮就全權交給你負責!要是念念有一點不滿意,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我!”
季硯禮說的話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他什麼都不用付出,隻需要一句永遠一讓我見不到他,我就會慌了神。
果然如他所願:“可以,籌備婚禮需要一個星期。”
“真的需要那麼久嗎?宛央姐,你不會是不希望看到我和硯禮結婚,故意拖那麼久吧?”
季硯禮下達了最後通牒:“那就三天!王宛央你可別讓我失望!”
我幾乎不眠不休的熬了三天三夜。
才把婚禮的場地置辦好。
蘇念念總是說這不滿意,那不滿意。
連玫瑰花的品種都換了三次。
沒關係,這是季硯禮的婚禮,也是我為宴澤做的最後一件事。
從他那裏延續的生命裏,到這個男人屬於別的女人為止。
我也該說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