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響起一陣哄笑:
“啊,好主意!”
“快點遊,我還沒見過叼著刀子遊泳的呢,待會兒我得好好錄下來。”
“怎麼,不願意?”厲銘歲冷笑,“那就脫了衣服去表演裸泳,反正都是你的拿手好戲。”
“別忘了,你今天是來讓我開心的。”
“想要花瓶,就乖乖照做。”
周圍的賓客起哄得更厲害了。
餘魚仍舊看著厲銘歲。
忽然覺得此時的他非常陌生。
這種陌生甚至短暫蓋過了她心中的內疚。
這還是她深愛的男人嗎?
從頭到尾,他甚至沒有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不久前,他把她從被迫跳脫衣舞的處境中解救出來。
此刻,他卻要她脫光衣服裸泳。
這還是厲銘歲嗎?
“快點!”有人推了她一把,“選哪個?”
餘魚一言不發,隻踉蹌著走到泳池邊,叼起餐刀。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嘴唇一顫。
她閉上眼睛,跳入水中。
十一月的室外泳池,溫度出乎意料地低。
刺骨的寒意幾乎瞬間席卷全身。
餘魚努力保持著平衡,不讓刀叉掉下來。她能聽到岸上的哄笑聲,能感覺到池水灌進鼻腔的刺痛。
還有來自唇舌間的刀刃壓迫。
“遊快點!”有人喊道,“再慢我就下來追你了。”
“哈哈哈,我去追!追上了我讓她表演裸泳!”
撲通一聲,當真有人跳下了泳池。
餘魚一驚,隨即加快速度。
跟周奚相處的這些日子,已經讓她清楚地認識到,在這群富二代的眼裏,她這樣的人,就是輕賤又低廉的玩具。
如果被追上,那人是真的會脫掉她的衣服的。速度和水壓的壓迫,讓她的嘴唇被刀刃割破,鮮血滲出來,在池水中暈開。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卻不敢停下。
一圈,兩圈......那人追著餘魚遊了三圈,懊惱地發現自己還追不上個女的,幹脆在第四圈的半程停下,準備在水中劫持遊回來的餘魚。
餘魚早在第二圈的時候就已經頭痛欲裂,疼痛讓她的觀察力大幅度下降。
以至於沒有發現那個躲藏在水下的人。
“哈哈!抓到你了!”
那人猛地竄出,伸手剝向餘魚的衣服。
“停!”
厲銘歲的聲音突然響起。
餘魚恍恍惚惚地抬起頭,看到他站在池邊,臉色陰沉。
“銘歲......”沈怡撒嬌道,“大家玩得正開心呢......”
“要遵守遊戲規則。”厲銘歲冷冷道,“都散了吧。”
賓客們麵麵相覷,紛紛離開。
餘魚爬上岸,渾身濕透,嘴唇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厲銘歲閉了閉眼:“你知錯了嗎?”
餘魚擦拭掉睫毛上的水珠:“厲總,別忘了花瓶。”
厲銘歲怒火中燒:“周奚的東西就那麼重要?!”
餘魚回道:“重要,比我的命都重要。”
“厲總,您不會食言吧?”
厲銘歲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最終還是在眾多的視線中,把那隻花瓶丟給了餘魚。
餘魚緊緊抱住,剛想說一句“謝謝”,厲銘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周奚的名字。
厲銘歲看了餘魚一眼,摁下了免提。
【厲總,聽說今天是你訂婚宴,我這剛剛下飛機的,是不是趕不上這個熱鬧了?】
厲銘歲抿抿唇,說:“你現在過來的話,正好可以把餘魚帶回去。”
電話那邊默了默。
【哈哈,是小魚兒表現得不好麼?】
周奚的輕笑不帶一絲感情,餘魚忍不住顫了一下。
她乞求地望向厲銘歲,急切地搖搖頭。
厲銘歲眉頭一緊,眼睛不再看她:
“她三番兩次挑釁陷害小怡,周總,你教得不夠好啊。”
一刹那,餘魚的耳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炸響。
嗡鳴聲貫穿耳廓。
她幾乎要聽不清眼前人的聲音,隻能捕捉到“好好調教”、“給她教訓”之類的字眼。
“咳咳咳......”
最後一絲希望轟然崩塌,餘魚接連咳出了幾口血。
也不知是嘴唇上的傷口,還是從喉嚨裏咳出來的。
厲銘歲已經掛斷了電話,他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決絕地轉過身:
“你走吧,我對你的報複到此為止,以後......你我就是真正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