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銘歲好像很生氣,兩根濃墨般的長眉都擰在了一起。
半晌,他才施舍般甩下一句話:
“周末我和小怡在家裏補辦訂婚宴,你以傭人的身份去布置會場,再給我招待客人們。”
“做得好了,我就把花瓶讓給你。”
布置訂婚宴不是兒戲,當然不可能隻有餘魚一個人。
可是,那些被雇傭來的人就像是得過統一命令,臟活累活全都給餘魚做,根本不給她休息時間。
一直忙到宴會開始,餘魚才得空坐下來喝幾口水。
剛歇不到一分鐘,就有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喲,這就累不住啦?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趕緊到前麵去,客人都來了。”
餘魚頭暈目眩,太陽穴附近一陣一陣地抽痛。
她不願跟婦女起衝突,端起托盤去了前廳。
餘魚穿著不合身的女傭服裝,在賓客間穿梭。
她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憐憫的,有嘲弄的,更多的是看好戲的。
“這不是餘小姐嗎?”一個頭頂黃毛的二世祖攔住她,“聽說你被周奚送給顧家當傭人了?”
餘魚低著頭,沒有說話。
“不會是個啞巴吧?”另一個男人走過來,“難怪你能留在周奚身邊那麼久,敢情是個啞巴,不管怎麼折騰,也不會叫啊。”
“看這身材,倒是挺不錯的,不如跟了我,總好過給厲銘歲當保姆吧?”
那人一邊說,一邊就要往餘魚的胸口摸。
餘魚下意識往後退,身後的路卻被人擋住了。
眼看著對方就要得逞,餘魚不再猶豫,直接把手上的托盤砸向了他的臉。
“啊——艸!給臉不要的臭婊子,我打死你!”
那人暴怒,掄起拳頭就要打過去。
“住手!”
冷淡低沉的聲音喝止了他。
厲銘歲疾步走來,目光在餘魚和那二世祖身上一一掃過:
“楊少,是不是這個下人哪裏沒有招待好?”
優先解釋權落在了對方那裏,餘魚略微失落地抿抿唇。
“厲總,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野丫頭?先是主動來勾引我,我這人嘛,比較尊重女性,就跟她聊了兩句。”
“結果她就順杆爬,問我她和小怡誰漂亮,我實話說了句她比不上小怡一根手指頭,嘿,就衝我動起手來了。”
“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黃毛朝著周邊一呼喝,立即引來一片附和。
“哦對了,她還罵小怡,說她隻配撿破爛......厲總,你就放任這麼個東西隨便侮辱自己老婆?”
黃毛將氣憤演繹得很真切,隻有餘魚看清了他眼底的惡意。
人群中響起義憤填膺的聲討,沈怡眼裏含著搖搖欲墜的淚光,半埋首在厲銘歲肩頭:
“銘歲,趕她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她。”
厲銘歲輕柔地拍撫她的背:“她三番五次欺負你,我怎麼能這樣就放過她?”
當啷一聲,他把一柄切牛排的餐刀丟到了餘魚腳邊:
“你的嘴巴不是愛搬弄是非嗎?叼著這把刀,在泳池裏遊五圈。”
餘魚猛地抬頭,對上沈怡得意的眼神。她看到厲銘歲冷冰冰的側臉,眼角餘光都不願分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