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厲總滿意了嗎?”
厲銘歲則是盯著她血肉模糊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你......”
“如果厲總滿意了,那我就先走了。”她抽回手,“您應該不會想留我在這裏過夜吧?”
說完,她也不等厲銘歲回複,徑自轉身離開。
渾身沒有哪一處不在叫囂著疼痛和委屈。
可她挺直了背,沒有回頭。
接下來的幾天,餘魚住院養傷,厲銘歲沒找她,周奚也因為臨時出國,沒問她近況。
就這麼安靜到出院那天,餘魚剛走到馬路邊準備打車,一輛飛馳的布加迪就猛然加速衝了過了。
餘魚瞳孔在瞬間放大,驚慌失措地躲向一旁。
可那布加迪顯然是衝著她去的。
輪胎在地麵上摩擦出尖銳的噪音,車身轟鳴著撞向餘魚。
“嗞——”
刺耳的刹車聲後,車頭堪堪擦著餘魚的腿停了下來。
她被慣性帶得摔倒在地上,腳踝處一陣鑽心的疼。
車門砰一聲打開,厲銘歲怒氣騰騰地走向餘魚。
副駕的沈怡跟了下來:“銘歲,你冷靜點,餘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你不了解她,”厲銘歲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自私又狹隘,還特別擅長偽裝,六年前我被她騙過一次,現在絕不會再上當了!”
餘魚站起來:“發生什麼了?”
“哼,還裝,”厲銘歲麵覆冰霜,“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小怡舞鞋裏的刀片不是你放的?別墅裏除了你,根本就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餘魚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看向沈怡。
沈怡半掛在厲銘歲的胳膊上,朝餘魚丟來一個挑釁的笑。
餘魚馬上就懂了。
她閉了閉眼睛:“你就當是我放進去的吧。”
“就當?”厲銘歲的怒火更灼熱了,他上前扣住餘魚的手腕,“你這是故意傷害,走,跟我去警局。”
餘魚抵住他:“厲銘歲,真要說起故意傷害,你把我丟在懸崖邊,又讓我徒手拔荊棘,這才叫故意傷害吧?我的驗傷報告就在包裏,我不介意跟警察說說。”
厲銘歲瞳孔急顫,緊抿的唇線扯出一個譏諷的笑:
“看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你,你不但滿嘴謊言,還睚眥必報。”
“可笑我還為那晚的事而感到內疚......其實你早就算計好了吧,所以才故意把自己弄成那副樣子。”
餘魚心頭遭受重擊,連呼吸都是痛的。
可她還是在笑:“厲銘歲,人都是會變的,不要把自己困在過去,那樣很沒意思。”
厲銘歲盯著她,直到瞳色黑如濃墨。
“你說得對,我不該把自己困在過去。”
“但你敢對我的愛人出手,我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厲銘歲叫來幾個小混混,拿出一遝百元大鈔抖了抖:
“我從不跟女人動手,雇請你們來替我教訓她。”
“打一巴掌,給100塊,打多少給多少。”
小混混們麵麵相覷,繼而貪婪地吞咽口水:“大哥,您是玩真的?”
厲銘歲挑眉:“不信你試試看。”
為首的紅毛試探著甩了餘魚一耳光。
厲銘歲嘖了聲,丟過去一張百元大鈔:“力度輕了點,再這樣錢減半。”
小混混們見他當真給錢,一個個目露精光,爭先恐後地上前扇餘魚巴掌。
他們牟足了勁打,幾下過去,餘魚的兩頰就紅腫不堪。
啪!
戴著戒指的巴掌敲打到她的太陽穴。
頭腦中的腫瘤被刺激得當場發作。
那宛若頭顱碎裂的劇痛讓餘魚連慘叫都發不出,就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
小混混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沒太用力啊,該不是裝死吧?”
厲銘歲看著像條死魚般的餘魚,煩躁地甩下那遝錢,把小混混們打發走了。
沈怡小聲道:“要不要送她去醫院啊?她身體這麼差勁嗎?十幾個巴掌就暈過去了?”
厲銘歲麵容冷酷:“她愛躺就躺著吧,我們走。”
他牽著沈怡揚長而去,留下失去意識的餘魚,口鼻間淌下刺眼的血。
直到入夜,這條人跡罕至的小巷都沒有再走進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