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命運專扼苦命人。
蘇侗宣給我傳信,說娘親仙逝,特許我回去吊唁。
翠翠抱著我回到娘親的仙院,我連娘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她便已經被收入仙棺中,草草下葬。
留給我的隻有桃花樹下那片被新翻開的泥土,和覆蓋在仙棺上的新鮮仙土。
蘇侗宣沒有多做停留,隻因嫡母前些日子也大病一場,娘親仙逝後才稍有好轉,他急著回去侍奉嫡母。
那天還未到日落,蕭清禦便又派人來催我回去,隻因蘇皎月寒症突發,情況危急。
我望著那片埋葬著娘親的土地,淚水模糊了雙眼,滿心的悲痛與不甘卻無處宣泄。
最終,我隻能顫抖著雙手,捧起桃花樹下的一抔仙土,將對娘親的思念與不舍,全都寄托在這小小的一把泥土之中。
回到天宮,我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便被拉到了蘇皎月的房間。
看著她躺在仙榻上,麵色蒼白,蕭清禦焦急地在一旁踱步,我心中滿是諷刺。
這些年,我為了蘇皎月的寒症,不知被抽取了多少仙血,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可他們,從未有過一絲感激,隻把我當成了治病的工具。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蕭清禦見我被翠翠抱進來,立刻厲聲喝道。
我默默地來到蘇皎月身邊,伸出早已布滿傷痕的手腕。
那仙器小刀再次劃下,熟悉的疼痛襲來,可我的心卻比這身體上的疼痛更痛。
又一次救了蘇皎月後,我回到自己狹小的房間,翠翠早已睡熟,臉上還帶著淚痕。
我輕輕為她蓋上被子,坐在床邊,看著自己那滿是傷痕的手,心中一片死寂。
曾經那個天真爛漫、對世間美好充滿期待的小仙童,早已在這無盡的折磨與痛苦中消失不見。
日子依舊如往常一樣,蘇皎月稍有不適,我便要被喚去獻出仙血。
天宮中的仙侍們也都對我肆意欺淩,隻因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媵妾,是這宮中最不受待見的人。
而蘇皎月和蕭清禦,卻在這天宮中,享受著甜蜜的仙緣,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
直到有一天,我在天宮的花園中偶然聽到幾個仙侍的竊竊私語。
我才知道娘親的仙逝並非偶然,竟是嫡母暗中做了手腳。
他們說,嫡母一直視娘親為眼中釘,這些年明裏暗裏沒少折磨娘親,這次更是趁著娘親病重,斷了她的藥,才導致娘親早早離世。
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我隻覺得天旋地轉,心中的憤怒與仇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起來。
我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下。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娘親報仇,讓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