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蕭清禦和蘇皎月大婚之後,我昏昏沉沉昏迷了好久。
我覺得越來越冷了,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翠翠中間喊了我好幾次,可我根本睜不開眼。
我本就身體孱弱,又向來畏寒,被抽去脊骨後,更是半死不活。
就這樣,待蕭清禦和蘇皎月大婚時掛著的燈籠與紅綢撤去時,我才又慢慢醒了過來。
我醒來沒多久,我的仙院之中,救來了不速之客。
兩人站定在我麵前,蕭清禦心疼地為蘇皎月攏了攏身上那件極為珍貴的白狐仙裘,語氣裏滿是責備:“你身子弱,說了讓你別來,你還非要出來。”
片刻後,才像是想起了床榻上的我,指著仙侍翠翠嗬斥道:“這裏跟雪洞似地這般寒冷,為何不多備些炭火?”
翠翠低著頭,小聲辯駁:“仙侍說,我們院裏住的不是什麼尊貴的上神,隻能分得這一點,凍不死便成了。”
蘇皎月蓮步輕移,緩緩走上前來,她身形那般單薄柔弱,仿佛一陣仙風就能將她吹倒。
她握住我的手,秀眉輕蹙道:“為何不與我說呢?”
“天寒地凍的,你又身負重傷,整日這樣凍著,會落下仙根隱患的。”
那模樣,好似真的對我這個妹妹關懷備至。
“我已經和天君商量好了,等你傷勢好些,便納你為妃,讓你的名字入了天宮,就不必像你娘親那般,死後連個仙塚都沒有。”
她的神情看似心疼,可語氣裏卻滿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
“我不願為妾。”
我冷冷說道。
他們一直以來都肆意決定我的命運,抽取我的仙血、甚至是剔取我的仙骨時,都從未問過我的意願。
如今,竟還覺得納我為妾是莫大的恩賜,可她虧欠我的,又何止這些?
蘇皎月沒料到我會拒絕,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蕭清禦沉下臉,厲聲質問我:“你不願做妃,難道還妄想著成為宮的天後不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蘇皎月並未離開我的床邊,隻是扭頭製止他:“天君,莫要再說了。”
“想來妹妹是今日心緒不佳,才會說出這般糊塗話。”
她拉著我的手,好生安撫:“你先好好休養幾日,自然就想明白了。”
我沒有理會她,把手從她手中抽回,看向蕭清禦道:“那日剔骨之前,我曾要了你一個承諾,你可還記得?”
蕭清禦聽我提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惱羞成怒地說:“你這是要恩將仇報?你想清楚,若不是皎月需要你,你連這條命都沒有。”
言下之意,若不是蘇皎月仙體虛弱,需要以他人仙血滋養,我的娘親也不會被欺騙,困死在那一方小院中,我更不會被當作仙血容器出生。
冤有頭,債有主。
我還真是該好好 “感謝” 蘇皎月啊。
蘇皎月的臉色愈發蒼白,緊緊咬著下唇,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妹妹心中有怨,我一直都知曉。”
“也罷,就當是我欠妹妹的,如今還了你,也算兩不相欠了。”
說罷,便作勢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