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睡醒,一走出客臥,就看到蘇清手忙腳亂地招呼著李墨言快出門。
我麵無表情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聽到他們的對話才恍然大悟。
原來昨晚李墨言隨口一句想去國外旅遊,蘇清就立馬訂了兩張頭等艙的機票。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行程,機票難訂又昂貴。
可蘇清硬是動用了關係不惜一切代價地訂到了票。
我沉默許久,還是在她出門前叫住了她:
“蘇清,後天就是公司新品發布會,你身為主理人不出席嗎?”
她下意識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聽了我的話又恍然大悟露出苦惱的神色。
但她很快做好了決定,無所謂道:
“沒關係,你去就夠了,現階段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墨言。”
“好了,飛機快要來不及了,我們要走了。”
我忽然想起上個月她說好陪我參加一個國外的香水展會,最後卻因為一個臨時出差而放棄。
為了省錢,我徹夜不眠轉機兩趟,最後卻在提行李的轉盤處碰到她。
原來是為了陪李墨言出國玩才沒能陪我參展。
我哀求她來都來了,就抽一點時間陪我去吧。
她將我的手甩開,罵我矯情:
“什麼展會以後不能參加,墨言沒多少時間了,我隻想讓他不留遺憾。”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個展會以後確實不能參加了。
那是我最崇拜的調香大師的告別展。
我最心心念念的,就是帶著喜歡的人,親自告訴他,我調出了“愛”的味道。
蘇清走後,我咽下心裏的苦澀,獨自驅車前往公司,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一整天。
好像隻有沉浸在調香的世界裏的時候,我才能短暫地麻痹自己。
好像還是那段最相愛的時光,我調完香出來她便蹦蹦跳跳地撲進我的懷裏,給我一個吻,共同期許著這個凝聚了我們愛意的品牌能被更多人看見。
再次走出實驗室的時候才發現公司大樓的燈都已經熄滅。
掏出手機來看時間才發現有兩條李墨言發的視頻。
視頻裏的二人剛結束運動,正相擁依偎在一起。
李墨言把頭埋在蘇清脖頸處,動了動鼻子:
“你好香啊......是青柚味?還有點甜?”
蘇清滿臉的紅暈,羞澀不已:“喜歡嗎?喜歡送給你。”
緊接著,伴隨著破碎的呻吟,鏡頭一陣晃動後視頻結束。
帶著甜味的苦澀青柚。
像是吹哨的一瞬間,運動員就知道衝線奔跑。
僅僅一秒鐘,從呼吸亂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又發病了。
一想到蘇清噴著我花了無數日夜為她精心調配的香水在別的男人懷裏獻媚我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然後開始倒流。
我緊緊抓著胸口的襯衫,無力地倚靠在實驗室的門上,一點一點滑坐在地上。
刻在骨子裏的求生本能讓我不斷給蘇清撥去電話。
一個接一個,全部無一例外全都被掛斷。
不知第幾十個電話的時候,終於接通了,傳來被打擾好事的蘇清暴跳如雷的嘶吼聲:
“你他媽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厭煩的語氣我一秒鐘也聽不下去,隔著朦朧的淚光努力看清屏幕上的掛斷鍵,可因為發病而瘋狂顫抖的手指卻不聽使喚,始終點不到正確的位置。
不堪入耳的辱罵像是一根燒紅的針,紮得心臟猛的一疼。
“就連公司都是為你創立的,我對你還不夠嗎?你還想我怎麼樣?想我天天就守著你?”
“你連墨言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配嗎?你以為自己還是什麼純情男大呢?”
“要不是我,現在指不定在哪個變態富婆的床上被玩成什麼樣子,能不能認清自己的位置?”
“程嘉恒,你他媽要死就去死,別在給我打電話,也別他媽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