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瑤是青梅竹馬,我們出生在同一家醫院,家住同一個小區,父母是老同學,早就笑嗬嗬地說我們是天生一對。
上學時,有人追她,我會故意在她教室門口晃悠,有人給我遞情書,她會冷著臉把人嚇跑。
“這是我的,誰敢搶?”我們總這麼囂張地宣誓主權。
後來,那些暗戀我們的人都知道了我們的關係,紛紛退場。
於是,大學一畢業,我們順理成章結了婚。
蘇瑤喜歡拚事業,婚後她接手了家族的小公司,幹得風生水起。
我呢,主修金融,開了家理財谘詢事務所,偶爾還在朋友的酒吧彈彈鋼琴,日子過得愜意又充實。
朋友們都說我們是天作之合,家世、能力、甚至長相都像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也這麼覺得。
直到五周年那天,意外來了。
我為了幫她處理一個客戶糾紛,熬夜過度,突發耳疾,雙耳幾乎失聰。
蘇瑤當時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說她寧願自己聾了也不想我受這罪。
我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她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
之後一年,我們咬牙撐過了難關,我慢慢適應了無聲的世界,她也盡量多陪我。
我以為,我們會這樣攜手走下去。
直到周然出現。
那天,我獨自站在海邊,看著粉色海豚遠去,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回國後,我給她發了消息:“蘇瑤,我們離婚吧。”
發完,我關了手機,一個人回了家。
可沒過多久,門鈴響了。
是蘇瑤。
她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眼眶紅紅的,手裏還拎著我最愛吃的燒烤。
“你幹嘛關機?我找了你一天!”她聲音有點啞,帶著哭腔,“離婚?你開什麼玩笑?”
我冷笑:“我沒開玩笑。你不是忙嗎?忙著跟周然吃飯、應酬、出差,我在這等著像個傻子?”
她愣住,隨即皺眉:“阿然,你又瞎想什麼?我跟周然就是工作關係!”
“工作關係?”我拿出手機,翻出周然的朋友圈,扔到她麵前。
昨天,他發了張照片——他和蘇瑤站在海港邊,背景是粉色海豚。
配文是:“有你在,幸福觸手可及。”
蘇瑤還點了讚。
我盯著她,等她解釋。
她咬著唇,低聲說:“我昨天臨時飛過去,是公司的事,周然正好在......”
“正好在?”我打斷她,“蘇瑤,你當我聾了也瞎了嗎?”
她突然爆發:“對,我是忙!我一個人撐著公司,你知道多累嗎?你失聰後,我不敢跟你吵、不敢讓你操心,可我也是人啊!周然幫了我很多,你卻在這疑神疑鬼!”
“幫你很多?”我冷笑,“幫到你連夜飛過去陪他看海豚?那是我答應帶你去看的,你忘了?”
她愣住,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阿然,我沒忘,我隻是......”
“隻是什麼?”我逼近一步,“隻是覺得他比我更重要?”
她不說話,隻是哭。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陌生。
這個陪我長大的女孩,早就不是我的蘇瑤了。
“別哭了。”我轉身拿了外套,“你走吧,離婚協議我會讓人準備好。”
“阿然!”她撲過來抱住我,“我錯了,我不想離,我還是愛你的......”
我掰開她的手,平靜地說:“可我不愛你了。”
她呆住,我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走到樓下,我打開手機,給周然那條朋友圈點了讚,順手評論:“祝你們幸福。”
然後拉黑了蘇瑤。
風吹過,我抬頭看著夜空,七年青梅,終成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