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

美食節目上，楊瑾萱輸了烹飪挑戰，接受懲罰。

她穿著露肩白色連衣裙，坐在地上，杏眼紅紅。

體格魁梧的評委站在她身旁，要求她品嘗一盤失敗的菜品。

一旁，莫凡閑散地倚靠著廚房台麵，轉著中指的銀色料理刀戒。

在評委將那盤糊味濃鬱的食物遞向楊瑾萱時，他終究是忍不下去。

低低咒罵了一聲，一把奪過了那盤菜。

莫凡鐵黑著臉代替懲罰，自己吃下那盤難吃的食物，引起現場觀眾一陣驚呼。

楊瑾萱像是心疼，雙手緊緊摟住莫凡緊繃的手臂。

我身旁有人納悶：

"奇了怪了，莫大廚什麼身份啊，竟然接這個節目。更神奇，這位爺向來誰也不待見，竟然甘願為別人吃這種東西......"

我扯起嘴角苦笑。因為她是楊瑾萱，莫凡年少的初戀。

下一個環節是隨機邀請觀眾，參與味覺挑戰。

看見我的瞬間，莫凡調整圍裙的動作一頓，皺起眉。但很快低頭，幫著楊瑾萱整理食材。

試菜開始，莫凡刀工精湛，動作行雲流水。聚光燈打在那張神顏上，引起一陣陣驚歎。

當主持人詢問我對菜品的評價，我平淡地開口：

"抱歉，我嘗不出來。"

全場嘩然。

這是莫凡近期火遍全國，獲得米其林認可的招牌菜。

粉絲炸了：

"這人舌頭有病吧？這麼經典的味道都嘗不出來？！"

"換人！滾下去！滾下去！"

唯獨莫凡，冷淡至極。他單手插兜，銳利的眼睛撩起，冷冷地看向我。

他生氣了，因為我忘了"地下"女友，見不得光。更生氣，一個替身，到正主麵前晃悠。

直到有人扔出的勺子砸到我身上，尖銳的金屬劃破我的眼角，見了血。

一瞬間，莫凡眉心緊縮，抬腿走過來。

卻被楊瑾萱抓住了衣角。

她什麼都沒說，隻咬了咬下唇，就讓他停下腳步。忘了在一陣混亂中，疼得縮成一團的我。

他輕聲哄她："別怕，我在。"

鬧劇過後，楊瑾萱登場，贏了烹飪挑戰。

我要接受懲罰，被要求試吃超辣菜品。

試菜區邊緣。

楊瑾萱背著鏡頭，笑得張揚：

"給你七年時間也不中用啊，他心上人還是我，聽說阿凡把你當我叫了七年？"

我平靜地看著她，拿出手機打字：

【事情做了，東西還我。【你剛才做的，是我大學時創的菜譜，我不介意撕破臉皮。】

楊瑾萱綠了臉，咬牙切齒地冷笑一聲。

突然拉著我的手，把辣椒汁潑向我，一些濺到她身上。

辣味灼燒喉嚨，我慌張地捂住嘴。

很快，莫凡急切的聲音傳來：

"都他媽讓開！草，這是什麼鬼辣椒！"

楊瑾萱哭著說：

"阿凡，先給晗語水！"

一股大力拽開了我緊抓著楊瑾萱的手。

莫凡怒吼：

"周晗語！鬆手！你是要害瑾萱嗎！"

辣味刺入喉嚨，心一點點麻木。這一次，他沒有再念錯名字了啊。

我忽然想起，莫凡的第一次米其林評審。

我搬著食材物資，累了。坐在光照不見的廚房角落，喘口氣。

主廚台上，莫凡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

台下，食評家們品嘗著菜品，讚不絕口。

我既說不出話，也無法表達讚美。

寂寥無聲的世界裏，隻剩下莫凡的身影。

他是一道光，照亮過我昏寂的年少，如今依舊熠熠生輝。

突然，廚房騷亂起來。

我被撞倒，站不起來。

有人扔下鍋鏟，衝出主廚台，跌跌撞撞推開人群，蹲下來緊緊抱住我。

他額頂流下的汗，落在我唇瓣。

莫凡......

因為你怕弄壞她的替身，是嗎？

那又何必，一遍遍撫著我腦袋，叫我別害怕。

那又何必，二十二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