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房外。
蕭霜兒陪著他一同跪在地下。
蕭七感動又惱怒。
因蕭霜兒感動,對霍寒露惱怒。
霍寒露內心悲涼,隻說:
“既然你執意陪跪,那我必不阻攔。”
說罷,她扭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本來是想向蕭七告知她將要嫁去東廠之事。
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對方對她沒有一絲在意。
身後,傳來兩人相互心疼的聲音。
“霜兒,她去年就已搬來霍府,你不必聽命於她。”
“霜兒是庶女,嫡姐的話,我不敢不聽。”
蕭七咬牙切齒,叫住了霍寒露。
“霜兒明日還要參加百花會,名門貴女都會前去,實在不宜長留於此。
今日是奴的錯,您讓霜兒走吧,奴願跪滿六個時辰。”
霍寒露沉默了一瞬,扭頭看著黃昏下蕭七冷峻的麵龐。
從前蕭七隻要服軟,便會自稱為奴,讓她心疼,如此她總會往後退一步。
要不是撤了責罰,要不是好言相哄。
可這一次,霍寒露冷冷開口:“如你所願。”
蕭七瞬時瞪大了眼睛,不過還是先起身把霜兒送上回府的馬車。
蕭霜兒望著他,一雙眸子略顯濕潤。
“蕭七哥哥,嫡姐必定舍不得真的責罰於你,肯定隻是嫌我,你且服軟,熬過今夜。
明日我親自為你送藥。”
蕭七見對方如此為自己著想,比那個隻會懲罰自己的霍寒露好了千百萬倍。
他望著蕭霜兒瞬間滿眼深情,溫柔似水:
“不必掛心於我,明日花會,您有了那懸崖之花就可安心了。”
霍府內。
霍寒露躺在母親生前的床上,再一次流下了眼淚。
對著空氣喃喃:
“母親,孩兒不孝。
外祖接孩兒回來時便勸過,趁早嫁給品行端正之人,免得日後婚事受父親裹挾。
可孩兒總覺得能等到蕭七真心相待。”
霍寒露又坐起身,掩麵細語:
“但是母親,千歲把持朝政,外祖勢微,蕭府更是沒落。
上月霍家最後一絲軍權被奪,女兒不能不為日後打算。
如果能侍奉好千歲,咱們霍家上下百餘人口不至於有性命之危。”
霍寒露起身,走到窗前。
看著母親生前寫的詩詞,她念了又念。
直到夜深,她才停下。
隨後抬頭望向窗台,那放著母親生前精心養育的牡丹花。
明日雍王府百花會,她也受邀前往。
名門貴女,賞花作詞,誰若是表現出奇,日後門檻必定被媒婆踏破。
霍寒露雖然已有了歸屬,不過這花會還是要去的。
她想看看讓蕭七消失多日,不惜去懸崖采摘的崖仙雪蓮到底長什麼樣。
可她終究是去不成了,當天夜裏她就被一群黑衣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