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了,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
包廂裏,隻剩下我和齊硯兩個人。
剛才在他們高談闊論間,我才知道齊硯這次回國是他要訂婚了。
前年分開後,他去國外留學,現在接手了他父親上億資產。
而我,是個連醫藥費都湊不齊的窮光蛋。
半跪著的腿漸漸麻木,我嘗試站起身來。
眼神掃過我泛紅的膝蓋,齊硯從口袋掏出一支藥膏甩在我麵前。
「到時候膝蓋爛了,耽誤直播可別怪我。」
他直直地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昨晚嘉年華也給你刷了,今天你也跪了。」
「就不能服個軟,承認當年分手是有別的原因嗎?」
媽媽車禍後,為了照顧她。
我做起了直播,和一家娛樂公司簽訂了三年的合同。
從那以後,我沒日沒夜直播。
誰又能想到,昨晚在我直播間的榜一大哥,是被我分手的前男友。
他說隻要我答應他的要求,每個月他就給我二十萬。
兩年了,他明明就要和別的女人訂婚了,卻還讓我做他見不得光的地下戀人。
壓抑著內心翻江倒海的情緒,我咬緊牙關,屈辱地低聲下氣:
「抱歉,是我當初有眼無珠。」
我本以為這般示弱,能換來他一絲滿意。
可抬眼卻撞上齊硯愈發陰沉的臉色。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且緩慢的推門聲打破了死寂的氛圍。
齊硯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隻見黎熙踩著一雙明豔的紅色高跟鞋,緩緩走來,最後緊挨著齊硯坐下。
「不好意思阿硯,飛機晚點了。」
見我狼狽不堪,她眼底的得意一閃而過。
轉瞬之間,她的臉上隻剩憐憫,語氣中滿是虛偽的關切:
「呀,你怎麼能讓姐姐跪在這裏?」
「到時候阿姨知道了,又該跟我爸告狀,說我欺負姐姐了。」
黎熙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兩年前她和齊硯一起去國外留學。
而她口中的阿姨就是我媽。
大學畢業那年。
我媽去了一次黎家,回來的路上卻出了車禍。
她明明知道我媽現在成了植物人。
「你可真會演。」我抬起頭盯著黎熙。
要知道,當年要「買」下齊硯的買家,正是黎熙的母親。
黎熙往齊硯懷裏縮了縮,一臉無辜。
「姐姐,你還是怪我搶走了阿硯嗎?」
她頓了頓,語氣裏添了幾分陰陽怪氣:
「可是當初,明明是你嫌阿硯窮。」
「是你先放棄的他。」
不等我開口,她俯過身,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我可不像阿姨,天生喜歡當小三。」
她故意拖長尾音,似有若無的目光掃過我的臉,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仿佛在說,我是她和齊硯感情中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