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段逸航在身上試了試他新縫製的衣服。
幾塊廢布被他拚接得恰到好處,整個人在月光下猶如剛下凡的仙人,泛著亮光。
段逸航很滿意自己的手藝,正準備將新衣服收進箱子裏時,恰巧宋玲推門而入。
她看到段逸航後,眼神一亮。
“逸航,你穿這個真好看。”
段逸航避開她的眼神,低低應了一聲。
宋玲走向前,伸手想拉住段逸航的手,卻被他後退閃開。
宋玲看到他的動作,身體僵了一下,胸口一陣悶痛,隨即思索著開口:
“逸航,我......”
話未出口,段逸航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搭話。
宋玲被他疏離的眼神刺得有些心虛,垂下眼睛:
“我就是想問問你明天要不要跟我進城,家裏的米不多了,我帶你去買點。”
段逸航手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動作:
“不用了,你一個人去吧,路上多帶點錢。”
宋玲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
她看著他垂下的眼瞼,突然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逸航,那你想要什麼新衣服,我給你......”
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她打開門,發現村裏的鄰居大娘一臉焦急:
“玲玲啊,你表哥現在在河邊呢,說你們一家人都不待見他,要帶著孩子去死!”
嶽母這時也聽見了動靜,衝進屋指著段逸航:
“肯定是你!你這窩囊廢,故意把雲鵬趕走,好霸占我老宋家!”
段逸航冷笑了一聲,站起來反問:
“和我有什麼關係?”
嶽母被噎住了,正想發作,卻見宋玲突然大聲說道:
“媽,你別再找逸航的茬了!表哥去哪了我會去找,你別在家裏胡鬧。”
嶽母氣得直跺腳,但宋玲已經扭頭出了門。
屋子裏一片安靜,段逸航將訓練服脫下,小心翼翼地收進箱子,目光望向窗外。
還有四天,還有四天就徹底離開這裏了。
表哥被找回來時,眼眶紅腫。
他看著嶽母,聲音哽咽:
“姨,我知道你們都把我當外人,都不待見我,我帶著小寶去死就好了,不在家礙你們的眼。”
嶽母慌張地拍著褲子:
“誒呀呀,雲鵬,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媽不把你當一家人,難道還把段逸航那個小白眼狼當一家人嗎?”
表哥聽到這話,聲音抽噎:
“那為什麼玲玲的家屬活動不願意帶著我,要帶著他?不還是把我當外人!”
宋玲聽到這話,嘴巴張張合合,什麼也沒說出來。嶽母拍著宋玲的肩膀:“閨女,你看你表哥都這樣了,你還不鬆口嗎?”
宋玲沒理會,找了個借口出了門,留下嶽母和表哥在屋裏與段逸航大眼瞪小眼。
嶽母狠狠甩了段逸航一巴掌,聲音裏都是憎恨:
“該死的窩囊廢,都是你,把這個家攪得雞飛狗跳!”
說完,表哥攙著嶽母出了門。
臨走前,表哥還不忘回頭看著段逸航:“逸航,你看看你,不要老是讓姨生氣。”
段逸航氣得牙癢癢:
“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難道是我嗎?”
不過表哥出門得快,沒聽見這話。
段逸航給自己順了順氣,從抽屜裏掏出了離婚證。
“等走的那天就給宋玲,從此再也沒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