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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進衛生間，把胃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手中的驗孕棒兩條紅杠刺痛我的眼睛。

我跪在地上，想毀滅一切，卻無能為力。

門鎖轉動的聲音讓我慌忙站起。

“老婆，你怎麼了？”陸安明臉上是我熟悉的關切。

“沒…沒什麼，可能有點中暑，不太舒服…”我擠出一個微笑。

“我給你煮薑湯。”他溫柔地摸了下的額頭。

他的手碰到我時，我強不住躲開。

“怎麼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了，”我垂下眼簾，“我休息一下就好。”

心裏暗暗發誓，明天一定要去醫院，打掉這個孩子。

第二天，網絡攻擊更嚴重了。

有人製作我的表情包，配文“行走的汙染源”。

還有人給我P上妖魔鬼怪的麵孔，提醒各界提防我這個“不擇手段”的記者。

我麻木地看著手機，新聞社領導把我叫進辦公室，眼神閃躲。

“清寧啊，現在輿論很不好，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我點點頭，收拾東西時，昔日同事避開我的目光。

曾經分享過午餐的張編輯，看到我走近，直接轉身離開。

我的辦公桌上不知被誰放了一盒消毒濕巾，紙條上寫著“清潔一下，別汙染辦公室”。

我把東西裝進紙箱，走出大樓時，保安遞給我一把傘。

“下雨了，薑記者。”

這是今天收到的第一份善意，我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醫院裏人來人往，我靜靜地坐在婦產科門口，等待流產術前檢查。

“薑清寧？”護士叫我的名字時，幾位等候的孕婦突然議論紛紛。

“就是那個網站女神？”

“天啊，她居然還懷孕了，誰知道是誰的。”

我低著頭快步走進診室，醫生檢查後皺眉：“你的情況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

我苦笑，這世界還有能讓我休息的地方嗎？

走出醫院，刺眼的閃光燈突然亮起。

“薑清寧，為什麼要打掉他？是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嗎？”

是記者，昔日的同行們。

我慌忙用手擋住臉，推開圍上來的人群。

就在這時，一個情緒激動的中年男人衝過來，手裏拿著我曾經報道他公司負麵的報紙。

“就是你這個賤人害我破產！”他怒吼著，眼中滿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