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襲擊時,我的貼身侍衛阿烈飛撲到庶妹娜爾身邊緊緊護住她。
任由我被狼咬斷左手。
娜爾假意來探望我,卻將我的斷臂塞入大袋粗鹽中摩擦折磨。
阿烈趕來隻看到我一腳踹開娜爾。
他再一次不管不顧把娜爾護在身後,將我準備續接的手直接喂了狗。
我心如死灰。
對阿烈的情愫,終究是不被薩滿神保佑的一廂情願。
我扭頭找父王主動請纓。
“我去替娜爾聯姻。”
“那個中原來的瘸腿質子,我嫁了!”
......
“真的?!”
繼母抓著我的斷手激動道:
“我就知道大公主更懂事,心疼妹妹年幼,你放心,我跟你父王這就托人去中原請最好的郎中為你造義肢,再給你準備九九頭上好的牛羊,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我擰著眉頭甩開她。
“齊日娜,你一個繼室,有什麼資格決定我嫡出公主的陪嫁!”
繼母嘴角的笑僵住,紅著眼眶縮進父王的懷裏。
“諾敏還是不把我當成母親......”
王座上的男人沉著臉嗬斥:“諾敏!你怎麼說話的!”
我冷笑一聲:“這才過了十幾年,你就忘了她是怎麼在我阿媽懷我時下藥的了?”
氈帳裏氣氛瞬間凝滯。
半晌,父王才語氣稍緩:“都是陳年舊事,罷了,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帶走阿媽的敖包牌位。”
“還要上好的汗血寶馬。”
“一千匹!”
“你說多少?!”父王瞳孔微張,猛地一拍桌子。
“你得癔病了?你這是要把整個部落的家底都掏空嗎!”
父王竟是直接忽視了阿媽,我冷笑一聲。
“當初你為了一千匹馬,要把我嫁給隔壁部落年紀比你還大二十歲的老可汗,可是眼睛都沒眨。”
那時我哭著求父王別把我嫁出去的時候,父王是怎麼說的?
他說我一個公主,就該值這個價。
我攤攤手。
“一千匹,一匹都不能少,否則十天後,你就讓你的寶貝娜爾去嫁瘸腿質子吧!”
父王垂眉盤算著,繼母已經急得滿頭大汗。
“娜爾是我按照中原人喜好悉心調教的,就算不嫁給大梁國的皇子,也得是大部落的王子,怎麼能嫁給一個回國都無望的質子!”
“烏蘭部落的興盛,可就全指望娜爾了!”
繼母句句都砸在父王的痛處。
我們部落這些年人丁逐漸凋零,勇士越來越少,讓娜爾嫁給中原貴族支持部落,是父王手裏最後一張底牌。
可娜爾與質子有婚約,即便質子再不受重視,也是大梁國的臉麵,父王無論如何也怠慢不起。
“行!”
“你出嫁那天,我會都準備好,你的侍從要帶走嗎?”
忽然被心裏的某根倒刺紮得生疼,我強壓住情緒,聲音發了狠。
“阿烈啊,我不要他了。”
“但草原的勇士一生隻服侍一人,換主則需割耳劃麵,娜爾若是想把阿烈要走,我會親自看著執行!”
說罷我扭頭便走,卻看到不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抱在一起。
男人聲音沙啞。
“我們草原兒女大咧慣了,可現在我才明白中原人的含蓄。”
“愛是珍視的,連觸碰都小心翼翼。”
他拿著中原姑娘愛用的團扇,隔著扇麵輕輕親吻娜爾,喉結滾動。
我從未見過阿烈這副模樣。
他向來性情冷淡,可我隻要略加表示,都能與他暢快撕咬一番。
我以為他也心悅於我。
直到聽見他和別人閑聊,才知道他是隔壁蘇赫部落的王子。
“烈戈王子,您是看上了諾敏大人嗎?據說她是草原上最美的明珠,您意下如何?”
“比不上娜爾公主一根頭發。”
“您不會連二公主也拿下了吧!”
“別讓我再聽到這樣的話!娜爾公主那樣好的人值得珍視,不像諾敏,廉價到連平民女奴都不如!”
如今再看月光下阿烈滿臉的柔情,刺得雙眼生疼。
我大步上前,一把扯掉了兩人唇間的扇子。
“隔著扇子可感受不到阿烈薄唇的美妙。”
“娜爾,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喜歡撿我玩膩的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