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公賣掉宅基地立馬將錢給婆婆買了符紙。

婆婆原本就很胖的肚子看不出大了沒有，但她最近補的確實紅光滿麵。

胸部也更大了一些，腫脹的厲害，分泌物也更多了。

婆婆精神很好，每天都誌得意滿。

“我漲奶的厲害。張大仙可說我這奶水能治百病。”

“我可真是你們老趙家的大功臣。”

公公最近下巴也是抬得高高的：“要說功勞也是我的功勞大。你再好的地沒我這耕地的牛你也不行！”

說完公公被口水嗆到了，猛烈咳嗽起來。

婆婆見狀上前給他拍背順氣。

“老頭子，我最近漲得難受。”

“要不你給我吸一下，大仙都說了喝了對身體好。”

婆婆一邊說一邊就開始撩衣服，根本不顧及這是在客廳。

我正要躲進屋裏。

老公突然衝進廁所嘔吐起來。

老公的狀態越來越差了。

剛檢查出來的時候，醫生說他是肝癌晚期。

如果不好好配合治療，活不過半年了。

他這幾天症狀特別明顯。

常常覺得肚子不舒服，總惡心，還會感覺惡心，臉色蠟黃。

我看著他斷崖式的瘦下來，內心毫無波瀾。

我跟在他身後，見他彎腰在馬桶邊幹嘔，趕忙關切：“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老公緩過來站直身體，皺著眉頭，看起來確實很難受。

“不知道咋了，最近一直不得勁。”

“我這肚子總疼，還漲得慌，還總覺得惡心。”

說著手捂住腹部，像是又開始疼了。

當然疼了，確診這麼久他可從沒治療過，三個月過去了，他還能有三個月壽命嗎？

但我可不會再操心這些。

我扶住他的胳膊，給他借力。

我繼續假裝關心：“你這是不是病了，要不去醫院看看？”

一聽去醫院，老公立馬像是我要帶他去什麼土匪窩。

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不去醫院。醫院最能忽悠人，專門騙錢，沒病也得說有病。”

“我這估計是最近太忙，沒休息好，我進屋睡會兒就行了。”

我滿臉不放心，還是想勸。

婆婆和公公在旁邊看不下去了。

我婆婆雙手環胸，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敗家玩意！去什麼醫院，那鬼地方好人都得給你看壞了。”

說完一把推開我，自己扶住老公。

“永誠，你得聽媽的。”

“媽跟你說，媽懷的可是神龍之子，這奶水啥病都能治。”

“你跟媽過來，媽讓你吸點。”

老公看了看我擔心的眼神，又看了看婆婆堅定的目光，最後選擇跟他媽去了婆婆的房間。

隔壁屋裏傳來母子的對話。

“來，給你吸，咱自家就有這靈藥去什麼醫院。”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

短暫的安靜後。

“媽，你這奶水果然味道不一樣。”老公的聲音。

“是吧！這孩子不一般，媽懷他可是遭老罪了。”

婆婆的聲音歡喜又驕傲。

我腦瓜子麻麻的，這一幕我屬實沒想到。

木著手腳趕緊飛奔回自己的屋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老公回屋以後真就好了一點，起碼很快就睡著了，一點沒折騰。

這天早上，婆婆剛喝下一碗符水，突然肚子疼得厲害。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喊我公公：“老頭子，快，我肚子一陣一陣抽疼，我這是要生了啊。”

我老公趕緊跑過去，和公公一起把婆婆一起送去醫院。

臨走竟然還知道叫我準備個待產包！

我笑了，準備什麼待產包，哪來的孩子！

我到的時候，老公正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臉上直冒虛汗。

我趕緊問：“醫生咋說的？”

老公有氣無力：“送進手術室了，醫生說這麼大年紀懷孕很危險，不知道能不能生出來。”

旁邊，我公公正在往家族群裏公布我婆婆要生的好消息。

“淑華這才幾個月，咋就要生了？”老公的大姑表示不理解。

公公也皺起了眉頭，他雖然沒啥文化，懷胎要十個月的常識還是知道的。

他抬頭問我老公：“難道神龍之子和普通人不一樣？”

我老公：“張大仙不都說了，這孩子不是肉體凡胎。”

公公點點頭，又去群裏給家人們科普去了。

“淑華都找人看了，張大仙說她懷的是神龍之子，和普通懷孕不一樣。”

群裏頓時炸開了鍋。

“那淑華都絕經了，還能懷孕？！我咋那麼不信呢。”老公的大伯母第一個跳出來質疑。

“這是封建迷信，二舅你咋啥都信！”說這話的是老公大姑家的表弟。

......

公公吵不過群裏的人，皺著眉頭發語音：“你們就是嫉妒我。”

“淑華等會兒就生了，你們等著。”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門開了。

公公念叨了一句：“咋沒聽見小孩哭。”

老公已經迎了上去。

“醫生，我媽咋樣？生了沒有，是弟弟嗎？”

醫生的表情一言難盡，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根本沒懷孕，是符水喝多了，中了毒。”

“不可能，我媽都產奶了！沒懷孕怎麼可能有奶。”

更一言難盡了：“那不是奶！是乳腺增生化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