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馬不停蹄地趕去殯儀館時,卻被告知安安的屍體被帶走了。
顫抖著手撥通顧清玉的電話。
電話被接起時,耳畔卻傳來男女歡好的聲音。
無法抑製的痛從心臟處爆發出來,我緊緊地閉上雙眼,嘴唇顫抖著。
「我已經簽下協議書了,我的女兒呢?」
顧清玉在高潮之後,略帶嬌喘隨意回應我:
「那死丫頭?」
「我怕阿越誤會我對你還有感情,所以把她丟去亂葬崗喂狗了。」
語氣輕飄飄的,卻把我砸的暈頭轉向。
我捂住臉怒吼,淚水從指尖滑落,砸在綁了繃帶的腿上。
心臟就像是被淩遲般,千刀萬剮的痛。
我跌跌撞撞地往亂葬崗趕,內心祈求女兒的屍骨完整。
遠處血色越來越近,我拄著拐杖,艱難地向前。
腳一崴,整個人向前撲倒。
吃了一嘴的泥,鼻梁被砸的血跡斑斑。
我吃力地用手爬著往前,不斷地挖,直到血肉模糊。
目光被一根項鏈牽住。
那項鏈旁緊緊挨著的是我出門前送給女兒的大白兔奶糖。
想起我乖巧的女兒,心臟又是一陣抽痛。
我匍匐著爬,不斷的挖。
卻依舊一無所獲。
望著地上一片鮮紅的血色,眼底暈眩一片。
我明白,我女兒整個身子都被野狗分食了。
漫天的絕望襲來,我倒在地上,淚水混著泥土,吃的滿嘴都是。
我隻能無助地拿著那根項鏈和糖,滿身狼狽的回家。
當我打開燈,卻隻見家中一片狼籍。
顧清玉踩著高跟鞋,不由分說的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鞋尖狠狠戳在我的手掌上,竟然硬生生地戳出了血洞。
十指連心,鑽心的痛讓我疼的說不出話來。
她用棍棒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砸在我身上。
直到我嘴裏鮮血溢出,她才堪堪停住了手。
我死命的握住手中的項鏈和糖果。
顧清玉見狀秀眉一擰,從我手中奪了過去。
「喲,你還真去亂葬崗了?真是不嫌晦氣。」
她將糖果和項鏈往地上一扔,
我想去撿,渾身卻像被車碾過,動彈不得。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用腳將東西踩的稀碎。
心臟仿佛被牽扯撕拉了千百次。
我猩紅著眼眶:「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我和安安?
明明當初是她說愛我,是她要跟我結婚的。
她眼神在我流血不止的身上一頓,隨即轉過視線,歎了口氣:
「阿珩,你要知道豪門太太不好做,我必須要抓住沈越的心。」
「安安死了,我也很心痛。隻是她死都死了,屍體怎麼樣還重要嗎?」
「不如拿來讓沈越安心,安安那麼乖,一定也會願意幫我的。」
她頓了頓,手輕輕地摸上我的臉:
「為了向他證明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留戀,所以我沒有辦法,隻能委屈你們了。」
所以,隻是為了讓沈越安心。
她就對我們那麼殘忍,甚至不惜將自己親生女兒的屍骨拿去喂狗?
我想嘶吼,想質問,話到嘴邊卻是一片腥甜,嗓子發不出聲。
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瀟灑離去。
餘了,還留下一句: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互不相欠。」
誰跟她互不相欠,她欠安安的要怎麼還?
但我卻痛的動不了,隻能像條死狗一樣的癱倒在地。
直到黃昏落下,我的恨意依舊不斷的在腦海裏交織。
「媽。」
我給沈家夫人打去電話,一句話讓她激動了很久。
「在沈家,我和沈越隻能留一個。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沈夫人呼吸窒了幾個瞬間,便毫不猶豫地答應我。
「乖兒子,隻要你願意回來,整個沈家都是你的。」
我寒暄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顧清玉,沈越。
你們準備好承擔我的怒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