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謝以珩是外傷。

我讓傭人把他放在床上，劃開心口取血，頌歌為他治愈。

耗費了一天一夜，總算是完好無初。

隻是我身體本就耗費虧空，如今更是氣若遊絲。

我蒼白著臉看他醒來，笑道：“你醒......”

謝以珩一巴掌打在我臉頰上，麵無表情道：“滾。”

我被打的偏過頭去，但還是笑著道：“你沒事......”

謝以珩眼神冷若冰霜，看我就像仇人般道：“明霜，你如此隻讓我覺得無比惡心，你能救我，更能說明你能救謝顏。”

“我衝過去給你擋刀，不過是試探，說的那些話，也是為了讓你救我。”

謝以珩扯著我頭發向後拉扯，看我因頭皮的刺痛而皺眉。

他神情染上慍怒，怒喝道：“看來你分明有能力救人，可是你卻偏偏要看著謝顏死！”

“明霜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就活該孤苦無依一生痛苦而死！”

“因為你根本不懂得愛！不懂得珍惜！”

謝以珩把我甩到臥室另一邊，我吐出一口鮮血。

他厭惡道：“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我要你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等死。”

我心臟抽痛，想著最後再看一眼。

我隻看見他滔天的恨意，雙眼赤紅的模樣。

我攥緊手，顫抖著走出了門。

謝顏的病想要治好需要扭轉生死。

而謝以珩是替我擋了因果，尋常辦法就能治好。

我想，是時候了。

我迷暈想要把我關進暗室的傭人，一路衝進了謝顏的臥室。

她還是靜靜睡著，宛若天使。

每天我都會避開人，來給她靜靜唱一會頌歌。

雖然沒用，我也可以借機和她說說話。

這些年我太痛苦了，沒人宣泄我會發瘋。

我伏在謝顏床邊，從體內緩緩化出一顆內丹，輕輕放進她口中。

這是我耗費了這些年，用自己所有的精血煉出。

其實就是用我的命續她的命。

生死因果，就算是古族聖女也不能隨意更改。

我看著她臉色逐漸紅潤，撐著空殼般的身子想要等她醒來。

門被撞開，是洛欣欣，身後跟著謝以珩。

洛欣欣指著我大喊道：“以珩！就是她用妖術讓小顏醒不過來！”

她扯著謝以珩的袖子，急切道：“我每天都看到明霜偷偷進小顏房間，不然小顏隻是出了車禍，怎麼會昏睡到現在。”

“我們折磨她，所以明霜要折磨小顏報複我們！”

我聽此，已經虛脫到無力解釋。

謝以珩見我正像施什麼術法的樣子，憤怒走過來把我從床邊踢開，怒道：“明霜，你怎麼這麼歹毒！”

“你可以不愛我，為什麼要傷害小顏，她是無辜的！”

謝以珩拖著我的長發，一路拖行到水牢。

他看垃圾一般看著我，沒有一絲情緒道：“古族聖女，心臟碎裂即死對吧。”

謝以珩用利刃刺入我心臟狠狠攪動。

我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肉體麻木，有意識到現在不過是感情支撐。

謝以珩把我關進水牢，睥睨道：“永遠在裏麵吧，我要你償還千百倍的痛苦。”

“死了也不得安息。”

我在水底，想要看清他的眉眼。

我此生唯一的愛人。

一隻梅花手鐲被扔了下來，我拚盡全力握住，放在心口。

情鎖徹底碎裂，是粉身碎骨的痛苦，我要神形俱散而死了。

岸上那人抬腳離去，我逐漸消散，卻癡癡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從未說出口的那句話，我現在終於可以說了。

我愛你，謝以珩。

謝以珩走出水牢，卻悵然所失，神色複雜，總覺得失去了什麼。

管家急匆匆衝過來，對謝以珩欣喜道：“少爺，顏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