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是被痛醒的。
我蹙著眉頭睜眼,是洛欣欣。
她笑著,一手扶著孕肚,一手正掌摑我。
見我醒來,洛欣欣幽幽道:“終於醒了,打得我手都要痛死了。”
我淡淡看著她,神色悲憫。
洛欣欣見我如此,來了火氣,又是一巴掌把我打的偏頭跌坐在地毯上。
她踩著我,怒道:“暈著,剜你心口沒意思,還是醒著好。”
洛欣欣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匕首,在我心口劃拉。
她勾唇笑道:“是剜這好,還是這呢。”
洛欣欣猛地刺進去,匕首深深嵌入。
我隻是神色微動,手指緊緊攥住身下地毯。
每日如此,我都習慣了。
痛而已,是我人生的常態罷了。
鮮紅的液體流入白色瓷碗。
洛欣欣似是不滿我平靜的模樣,又在我心口攪動。
見我臉色逐漸蒼白,身體顫抖,她才滿意的輕笑。
謝以珩就在這時突然推門進來,洛欣欣動作停滯,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反應過來後,邊用匕首刺我邊抽泣道:“明霜,謝顏危在旦夕,你明明有能力救她,為什麼還是不肯答應?”
我依舊平靜,淡淡道:“還不行。”
謝以珩走過來,手握在刀把上,沉著臉又把匕首向裏一寸。
他沒有看被染紅的地毯,隻是低頭對洛欣欣寵溺道:“雙雙,你想要她的血入藥,不如多取一些好不好?”
洛欣欣拭去眼淚,甜甜應道:“嗯。”
雙雙是謝以珩給洛欣欣取得小名。
雙雙,霜霜。
騙人騙己,謝以珩才是最大的騙子。
結束時我已失血過多,強撐著沒有昏過去。
謝以珩親手用我的心頭血給洛欣欣熬藥,又將她扶到床上,用勺子一口一口喂她。
“雙雙,小心燙。”
我被枷鎖捆在床側看他們恩愛。
洛欣欣喝了幾口,忽然伏在床頭咳了起來。
謝以珩忙拍她脊背,擔心道:“沒事吧雙雙?”
洛欣欣咳的眼尾溢出淚珠,委屈道:“以珩,我聽大師說獻心頭血之人要虔誠才有功效。”
她居高臨下看著床邊跪坐的我,一字一句道:“可是我肚子好難受,一定是她心不誠,說不定還偷偷詛咒我們的孩子。”
謝以珩一手把她摟入懷中,一邊冷眼看我,扯過我脖頸上的鎖鏈。
鐵鏈把細嫩的皮膚勒出血痕。
我艱難的呼吸,臉頰被勒成漲紅色。
“既然心不誠,你今晚就跪在這祈福。”
謝以珩留下管家監督我,便離開了。
洛欣欣笑著吩咐道:“光跪著有什麼意思,去拿鐵刺板來。”
她讓人押著我跪在布滿鐵刺的鋼板上。
無數鋒利的刺紮進腿裏,我無法動彈,細密的疼痛讓我冒出冷汗。
洛欣欣接著命令管家:“古族頌歌能療愈身心,她今晚必須徹夜歌唱,隻要停下,你就用這個打她。”
洛欣欣手心是一根布滿刺的荊條。
管家遲疑道:“可是少爺沒有吩咐......”
洛欣欣一鞭甩在管家身上,怒喝道:“以珩讓你留下就是為了聽我的話,你要是不聽,就替她挨著啊。”
管家吃痛叫出聲,忙害怕接過。
洛欣欣緊緊盯著我,陰毒笑道:“明霜,我的痛苦,你也嘗嘗吧。”
我麵色蒼白,神色依舊淡然,憐憫的看著她。
唇瓣開合,我低聲唱起古族的頌歌。
腿上的刺嵌在體內,我沒法愈合,再加上心口和水牢的傷口。
我幾次唱著唱著就要暈過去。
背後又被打了一鞭,錐心刺骨的疼。
管家驚懼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隻好咬著牙唱下去。
快結束了,一切都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