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遠嬌嗔地捶了喬子欣一下胸口。
他見別墅都收拾好了,就衝我招了招手。
厚厚一遝鈔票塞進我手裏,他甚至都沒看我一眼。
捏著這近萬塊的小費,我感覺血液都凍住了。
他隨手扔出的錢,夠我拚死拚活幹一個月。
他隨口說的包下遊輪,就夠我女兒換心臟的救命錢!
看我傻站著不動,喬子欣輕蔑地打量我身上起球泛白的舊衣服。
“鄉巴佬,拿了錢還不滾?這點小費都嫌少?”
她的嘲諷像針一樣紮進我心裏,鼻子瞬間就酸了。
顧明遠卻意外地看向我,“你怎麼......”
我心跳都停了半拍,生怕他下一秒就喊出我的名字。
“你衣服上沾了血,真夠惡心的,別嚇著孩子。”
顧明遠一臉嫌惡地移開視線,拉著喬子欣和他侄女上了樓。
我隻能苦笑,賣腎的傷口裂開了,把白衣服都染紅了一片。
站在他身邊的喬子欣高挑漂亮,穿著精致的套裝。
而我,像個跳梁小醜,狼狽地攥緊他“賞”的小費。
我以為我們是同甘共苦的夫妻,他卻搖身一變成了揮金如土的總裁。
我這幾年的付出,在他眼裏恐怕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同事有點奇怪地遞給我一個信封。
“剛才那個女業主你認識?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皺緊眉頭,抿著唇接了過來。
我找了附近小賣部的熟人,借用了店裏的電腦,把信封裏的U盤插入了電腦。
屏幕上立刻彈出了幾十個視頻。
有喬子欣和顧明遠一左一右,把小雅夾在中間過生日的。
他們麵前是十幾層高的大蛋糕,旁邊堆滿了女兒做夢都想要的昂貴玩具。
顧明遠陪著她們姑侄倆參加幼兒園的親子運動會,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身邊閃耀。
他的歡聲笑語與小女孩的嬌笑交織在一起,溫馨而幸福的畫麵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刺痛。
三個人穿著相同的親子裝,活脫脫像一對幸福的家庭。
我眼神空洞地盯著屏幕,直到最後一個視頻跳出來。
顧明遠一絲不掛地躺在喬子欣懷裏。
“你那個女兒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接回顧家?”
“考驗她們七年,我也煩了,都怪你當初非要跟我打那個賭。”
“那個土包子的女兒不是還等著換心臟救命嗎?現在把她接回來,看到我們顧家這財勢,她還不嫉妒死?”
從顧明遠嘴裏說出來,女兒好像根本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他一口一個“鄉巴佬的孩子”,刺得我心肝脾肺都在疼。
他明明知道女兒的病在等待救助,明明能夠找到最優秀的醫生,輕鬆拿出手術費,甚至能找到合適的心臟,卻選擇了無動於衷。
可他偏偏就這麼狠心,看著我豁出命去掙錢,看著女兒被病痛折磨。
我和顧明遠是在福利院認識的。
我是孤兒,長大後我常常回去探望院長和那些孩子們。
就在那兒,我遇見了來做誌願者的顧明遠。
他說他也是無父無母,想幫孩子們過得好一點。
我們從認識到相愛,最後結了婚。
我因為拒絕接受潛規則,得罪了大老板。
結果被整個行業封殺,隻能四處打零工,生活變得異常艱難。
顧明遠卻一直陪著我吃苦,從來沒抱怨過。
直到女兒出生的那年,顧明遠說他投資失敗,破產還欠了一屁股債。
我賣了攢錢買的房子替他還債,我們搬到了郊區漏風的破棚子裏。
顧明遠當時抱著我哭,發誓以後一定對我和女兒好一輩子。
結果,他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