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孩子，你真的不能留下嗎？陸鳴心裏是有你的。”

“您答應過我，八年為期，在這期間他還是接受不了我，我就可以離開。”

那頭的人沉默下來。

許久終於歎了口氣。

“好，是他配不上你，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

我眼眶漸漸濕潤。

在外界看來，確實是我欠了陸家的。

可隻有我和陸家長輩清楚，是陸家欠我的。

我爸媽是為了救陸家爺爺而死，他們收養我不過是為了償還救命之恩。

小時候的我確實不知道。

我一直以為陸家收留我隻是因為他們心善。

後來我才知道是陸家這樣做隻是為了不落人口舌。

直到半夜，陸鳴才回來。

他長得很白淨，再加上周身的藝術家氣質，看上去確實有清風明月的味道。

我就是被這副模樣吸引了那麼多年。

見我今晚異常沉默，陸鳴難得主動開口解釋。

“老陳他們今天開心，就拉著我多喝了幾杯。”

“嗯。”

我沒有多餘的表示。

陸鳴有些不解，但也沒多想。

他洗漱過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

是的，結婚八年，我和他一直是分房睡的。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有些渴了起來喝水。

路過陸鳴房間時，發現他沒鎖門，留著一條門縫。

我正想幫他鎖上，無意間看到了裏麵的場景。

陸鳴竟然在親周琪麗的照片。

“麗麗，麗麗......”

他一遍遍喊著心上人的名字。

我僵在原地，緊隨而來就是一陣惡心。

這麼多年，我在他眼中就是個透明人。

而他的欲望與深情都隻給了那個遠在國外的周琪麗。

這一刻，我覺得荒唐又可笑。

在一起八年，陸鳴對我一直表現得很排斥。

剛開始，我隻要靠近他，他就露出一副像看蕩婦的嫌惡嘴臉。

他會毫不客氣指責我，

“你就那麼饑渴嗎，非要找男人滿足你？”

“聽說過柏拉圖戀愛嗎？這才是最高級的愛，你能明白嗎？”

周圍人也告訴我，這是藝術家的習慣。

陸鳴的靈魂太高尚，不容世俗玷汙。

他們讓我理解他。

在日複一日的掙紮下，我漸漸麻木，

漸漸地接受他視我如瘟疫的種種舉措。

唯願他好。

可現在才發現，什麼藝術家不染塵埃的高潔靈魂都是扯淡！

我正想離開，卻又聽見他對著手機說話，

“放心，麗麗，我從來沒碰過她，我是幹淨的。”

“我會讓她參加藝術展的，到那天所有人都會看到她的窘態。”

“隻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捏緊手，心中恨意翻湧。

憑什麼要為了討好周琪麗就這麼作踐我？

那晚，我幾乎睡不好，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天微微亮時，我剛一睜眼就看見了陸鳴。

他讓我先去洗漱，說有事要和我商量。

我大概能猜到是什麼。

洗漱完，發現陸鳴還在我的房間。

平常，他走進來都要仔細消毒的地方，今天竟然呆了那麼久？

他站在那，看我的眼神溫柔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