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是極負盛名的畫家。
但結婚八年,他卻從未碰我。
他說他有嚴重的潔癖,我不小心碰了他的畫作,他都會覺得作品被玷汙了。
不僅要把畫作燒掉,還罰我跪在地上背女德女戒。
這天,他朝我遞東西時,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當即就紅溫,呼吸急促、目露凶光。
我以為他又要罰我,可他卻收斂了怒氣,安慰我道:
“你我夫妻,再親密些也應該,碰碰手有什麼要緊?”
我正欣喜他的轉變,卻不想當晚我就得知,他要舉辦一次人體藝術展,而展出的“作品”就是我。
“真的嗎?這人體藝術展可不是普通的藝術展啊,她是你老婆,你舍得嗎?”
聽到朋友的戲謔,陸鳴滿不在意地開口:
“有什麼舍不得?我可是藝術家,她作為我老婆,為藝術獻身有什麼問題?何況,她的身體線條也確實有點美感。”
眾人哄堂大笑。
有人起哄:“陸哥,要不先讓我們參觀參觀尊夫人的線條?要是真美,我們保證去藝術展捧場!”
“這有什麼?”陸鳴不以為意,順手打開了手機。
屏幕上是我在海邊拍的比基尼照,還有一些他不知什麼時候偷拍的,極隱私的照片。
眾人嘖嘖稱歎。
“哇啊,陸哥,這梁涵身材那麼好,前凸後翹、膚若凝脂的,你真的忍得了八年都不碰她啊?”
“要不說我們陸哥對周琪麗一往情深呢,為了她當然要守身如玉啊。”
“既然嫂子那麼幹淨,那這藝術展我肯定要捧場啊。”
陸鳴在一旁笑得輕蔑。
我躲在門口,手腳冰冷。
在我眼裏,陸鳴一直是一個清高又淡雅的藝術家。
卻不想這樣的人,內裏這麼肮臟。
周琪麗是陸鳴年少時的愛而不得。
那時,陸家破產,陸鳴隻是一個窮畫家。
現在他功成名就,家纏萬貫。
而我已經成了眾人眼裏配不上他的糟糠妻。
屋裏,那些狐朋狗友的談話聲還在繼續。
“不過,要讓梁涵像展品一樣出展,她應該不會答應的。”
“怎麼會不同意,她那麼愛陸哥,就是一個舔狗,陸哥讓她做,她不會拒絕的。”
陸鳴坐在那笑笑,
“她當然不會拒絕,我也不會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男人們又是一陣哄笑。
“她梁涵這幾年跟著我風光無限,就讓她滿足琪麗的小願望而已,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再說了,她無父無母,對我又很愛得不行,她什麼都聽我的。”
“哪怕現在讓她去陪睡給我賺錢,她也會答應。”
陸鳴的表情愈發輕蔑和滿不在乎。
就好像我是最卑賤肮臟的螻蟻,任他碾壓在腳下。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他曾經救我於水火。
明明,他曾經說過會護我一世。
在我爸媽離世後,我被寄養在大伯家。
大伯一家拿了我爸媽留下的遺產,卻苛待我。
我吃不飽穿不暖。
餓得不行時,隻能和野狗搶食。
在我即將死在這樣的折磨下,是陸鳴向我伸出手救了我。
他把我帶到陸家,才讓我得以平安長大。
我對陸家是感激不盡。
陸家在八年前曾破產過。
那時,所有人都對陸家避如瘟疫。
陸奶奶臨終前,生怕陸鳴這個大少爺過不慣窮日子。
就讓我嫁給他,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我答應了。
不僅僅是為了報答陸家的恩情,更是因為我喜歡陸鳴。
陸鳴也沒有拒絕。
他哭著抱我,求我別離開他。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會和他相伴一生。
所以,婚後他漸漸對我不耐煩和厭惡時,我也會很快把自己哄好。
我甚至給自己洗腦,他是因為家庭變故太大,所以有了心理疾病。
現在我才知道,他不是生病了,隻是單純地討厭我。
裏頭的戲謔聲還在繼續。
我卻再也聽不下去。
我轉身離開。
回到臥室,我給陸爺爺打了個電話,
“爺爺,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