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男友陸懷安的小青梅從國外回來了。
在迎接Party上,小青梅將不會遊泳的我推入泳池,
差點被淹死的我被人救起後憤怒至極,
可陸懷安不但不讓青梅向我道歉,
甚至還覺得我是在故意刁難和誣陷青梅。
更過份的是陪試婚紗當天陸懷安獨自將我拋下,
去為小青梅調音,順便將為婚禮譜寫的鋼琴曲彈給青梅聽。
他之前明明說好的,這是特意為我們的婚禮當天準備的曲子。
我忍無可忍地質問陸懷安,為什麼?
他卻不以為意,
“我寫的曲子,想彈給誰聽是我的自由。”
我這個未婚妻在他眼中到底算什麼?
我曾對他說過:
陸懷安,我對你的愛可以包容三次,請你善待我愛,
否則我永遠的消失在你眼前。
現在,陸懷安,你隻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1.
“言芯姐,別光坐在岸上,也下去一起活動活動。”
顧鶯鶯笑嘻嘻的上前,手拽著我的胳膊,將我推入泳池。
“我不......”拒絕的話還在嘴邊沒說完,大口的水就順著口鼻猛灌進來。
恐懼緊張瞬間湧上心頭,我下意識的撲騰求助,“救命救命......”
可岸上的人卻無動於衷,甚至饒有興趣地點評,
“哈哈,嫂子的膽子可太小了吧,這才多深的水,怎麼嚇成這樣?”
我視線瘋狂搜尋陸懷安的身影,卻模糊看到陸懷安站在岸上和朋友狂歡,
完全沒有注意到我這裏的動靜。
終於有人看到我不對勁,拉了我一把才將我拽上泳池。
被救上來的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全身濕透的我癱在躺椅上,無法動彈。
顧鶯鶯見狀,噠噠噠的跑過來,將手中毛巾遞給我,語氣柔柔的。
“言芯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讓你跟著一起熱鬧熱鬧。”
我才死裏逃生,心裏憋著一股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臉,“我要是有什麼事,你這就是蓄意謀殺。”
顧鶯鶯看著我,頓時眼淚汪汪,語氣委屈極。
“言芯姐,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沒必要搞得這麼不愉快吧?”
“夠了!”聽聞事情始末的陸懷安大步走來嗬斥道。
“言芯,你鬧夠了沒有,你別為難鶯鶯,多大點事,你就在這上綱上線。”
我瞅著陸懷安,反問道,“我剛剛落水你在哪裏,我不會水,你知道的。”
陸懷安神色是滿滿的不以為意,“你現在不是沒事?”
“何況,不會水就去學,難道每次都等著人來救你?”
我低下頭,不想讓人看清眼底的落寞。
陸懷安很早就知道我不會水。
我同他說過,我幼時失足落水,差點沒救回來。
自那之後我便恐水。
而他當時心疼的抱住我,言之鑿鑿。
“我陸懷安會一輩子護著言芯,就算要淹,也是先淹我。”
當時我還無比感動。
可他現在全忘了,甚至連我曾經和他說過:如果你讓我心死三次,我一定會離開你的。
陸懷安這是第一次。
2
經過這段插曲,聚會很快就不歡而散。
陸懷安的車從地庫開上來,停在麵前。
顧鶯鶯卻先我一步,坐上了陸懷安的副駕,隨後才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
“言芯姐,對不起,我習慣了,之前都是坐在懷安哥哥的副駕位。”
故作俏皮地吐吐舌頭,把側門拉開,嘴上說著對不起,屁股卻牢牢坐在座位上,絲毫沒有起身的舉動。
我雙手環腰,冷冷地看著她的綠茶舉動。
陸懷安絲毫沒覺得不妥,冷聲催促著,“快點上車了,你到底坐不坐?”
“我一直把鶯鶯當成妹妹,你和她計較什麼,一個位置而已,你就讓給她坐了。”
我沒吭聲,拉開後座門坐了上去。
一路,陸懷安同顧鶯鶯歡聲笑語。
說不清有多久,我沒見他這麼開心笑過了。
我和陸懷安之間多數伴隨著沉默與爭吵。
無形的屏障將陸懷安和青梅,我,劃分為兩個世界。
真般配啊,我在心裏感慨。
明明顧鶯鶯的家離得更近,陸懷安卻舍近求遠決定先將我回家,
“我先送你回去,我送鶯鶯回去順道拜訪伯父伯母,許久沒去了。”
我斂下眼睫,不出聲。
據我所知,陸懷安兩天前才去過的,還真是好久。
回到家我剛洗完澡,就接到了主管的電話。
“言芯啊,上頭分下來了個大項目,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這個幹好了,保管你升職加薪沒問題。”
“不過就是項目時間有點長,需要半封閉,你不是要結婚了嗎?耽誤了就不好了。”
“不過作為你的主管,我還是有義務告知你一下,不管你如何決定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若是之前我可能就一口回絕了。
可如今,我也不確定我和陸懷安的婚禮能否如期舉行了。
我詢問道,“主管,能給我點時間考慮嗎?我需要和我未婚夫商量一下。”
“當然,這可是大事,不過,最遲三天後,去或不去都要給我答複,名單要報上去的。”
掛了電話,我怔怔地看著架子上的泥塑出神。
那是陸懷安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親手為我捏的。
是兩個小人相互擁抱,如今隨著時間風化。
泥塑中間也有了一絲裂痕。
3
第二天,原本是我們選定挑選婚紗的日子。
而陸懷安昨天到現在徹夜未歸。
所幸,在我試了兩套婚紗後,陸懷安姍姍來遲。
“你昨晚去哪裏了,一晚沒回。”我開口詢問陸懷安道。
“我們一見麵,你就要查我的崗?言芯,你別像老媽子一樣好不好。” 陸懷安不耐煩的回道。
“你昨晚是不是又和顧鶯鶯在一起?”我淡淡地問道,答案卻心知肚明。
“是又怎麼樣,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當作我的妹妹,你不要在這裏捕風捉影,沒事找事。”
陸懷安非但不氣虛,反而用一種難以溝通的目光看著我。
以前的陸懷安隻要我臉色不對,他就會立刻上前哄我,隻是顧鶯鶯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陸懷安轉身去試衣間試了身西服,剛試完,電話便響了。
顧鶯鶯甜膩膩又帶幾分著急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出來。
“嗚嗚,懷安哥哥,怎麼辦啊,我的工具找不到了,我今天還要去給人調音,找不到就耽誤了。”
“懷安哥哥,你能不能過來幫我一起找?”
“別急別急,好好想想放在哪裏了,我這就過來。”陸懷安安撫著對麵的顧鶯鶯,語氣格外溫柔。
“我有點急事事,剩下的等我回來試。”說完他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
我在店員的熱情招待下尷尬的獨自試完了所有婚紗,在店裏等待陸懷安。
這一等,就是一天。陸懷安再沒有回來。
店員用同情和惋惜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這邊要下班了,要試衣服的話隻能等到明天了。”
我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飛一樣從婚紗店逃了出來。
剛回到家,手機叮——忽然響起。
是我關注的賬號更新了一條動態。
我點開,發現是陸懷安的官V更新了視頻。
視頻配文,不負韶華,至最初的我們。
視頻中男陸懷安在鋼琴前彈著旋律,一個女孩背對著鏡頭,欣賞著這場表演。
那背影我很熟悉,是顧鶯鶯。
而這彈奏的旋律我也很熟悉,甚至刻進了我的DNA裏。
我一度拿它作為我的手機鈴聲。
我曾打趣陸懷安這首曲子是不是要寫到天荒地老。
陸懷安笑著說不急,好的曲子要慢慢打磨,等婚禮上驚豔四方。
陸懷安一直未完成的原創新婚曲,如今完整版就這麼呈現在麵前。
隻是彈奏的對象,不是我。
底下評論連連驚呼。
[啊啊啊,太甜了,聽的我想談戀愛了!]
[究竟是怎麼的福氣才能聽到老公彈奏現場版啊!!又是羨慕老公女朋友的一天!]
[耳朵懷孕了,救救!]
我還看到了熟悉的賬號——顧鶯鶯的賬號。
[感謝大家的支持,今天的我確實是幸福的小女孩。]
[第一視角的觀影位置很好,沉溺於懷安哥哥的獨奏。]
底下還有幾個零散的賬號id發言,是陸懷安的兄弟。
[祝感情地久天長,99!]
[天造地設,我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獨屬一人的浪漫。]
我不由得冷笑出聲。
這是以為互聯網沒有認識的人便大膽開腔了?
我和陸懷安還沒分手呢。
淩晨一點,陸懷安終於回到家中。
我將官V賬號的視頻和評論一一展示,生氣質問陸懷安。
“這就是你的有事一會回來?耽誤挑婚紗的時間,就是為了去給你的小青梅彈曲子是嗎?”
“陸懷安,你說過,這曲子是留到我們結婚典禮上彈奏的,你忘了嗎?”
陸懷安眼神閃爍,有些氣虛,“鶯鶯當時確實有急事找我,我也不清楚會耽誤那麼久。”
旋即語氣一轉,又變的理直氣壯,用譴責的神情看著我。
“你不要老是針對鶯鶯,是我要彈給她聽的,我讓鶯鶯幫我聽聽,哪裏要調整,你又不懂音樂。”
“何況,我要彈給誰聽是我的自由,言芯,你不要把你爭風吃醋那套用在鶯鶯身上。”
“那幾個兄弟也就是調侃慣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鶯鶯就是我的妹妹,你多讓著她點怎麼了?”
嗬,原來我不說,他也知道他兄弟的話會讓我不舒服。
知道我委屈,卻讓我一直忍讓包容。
就是因為我喜歡他是嗎?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我沒法將之前的他,同現在三句不離兩句指責的他,聯係起來。
見過他愛的模樣,所以,不愛格外明顯。
兩兩相望,唯餘失望。
陸懷安這是第二次,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4.
“芯芯啊,你和小陸今天什麼時候來?”一早,我便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我喉嚨微哽,實在說不出我和陸懷安的現狀。
單親家庭的我,是媽媽把我一手帶大的。
如今到了她該享福的年紀。卻享不了福。
前幾年媽媽查出心臟衰竭,醫生說好好將養,不受刺激還能活個幾年。
媽媽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我成家,有個能托付的人。
我故作輕鬆,安撫媽媽,“瞧我們這幾天忙婚禮不可開交都忘了,對不起啊,媽媽。”
媽媽樂嗬,“多大點事兒,你和小陸好好的就行。”
掛斷媽媽電話後,我神色泛苦。
明明昨天還和陸懷安吵的不可開交。
但是為了媽媽。
我無奈撥通陸懷安電話,沒聽到陸懷安聲音,卻是小青梅的聲音傳來,
“懷安哥哥現在有事,不方便接電話,言芯姐,你有什麼事,我幫你轉達就好了。”
我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盡量輕聲細語,“你讓他接電話。”
“喂,什麼事?”伴隨著一陣嘈雜,陸懷安聲音傳來。
我快速闡明來意,“你之前答應過陪我一起去探望我媽媽,我媽媽今天來電話說想見我們,你有時間嗎?”
陸懷安嗤了一聲,“之前嘛,是有這麼說過。現在?有點事,沒時間。”
隨後就掛斷了我的電話。
我咬緊嘴唇,將嘴唇咬的滲出絲絲血跡才反應過來。
痛恨陸懷安的出爾反爾,卻又無可奈何。
我隻能獨自拎著大包小包,前往療養院探望媽媽。
媽媽看到我很欣喜,“芯芯來啦。”
又朝我身後望了望,確定沒有來人,開口詢問道,“小陸呢?他怎麼沒陪你一起來?”
我眼神飄忽,隨嘴說了個借口,“他還有點事忙,所以沒法來。”
知女莫若母,媽媽一看我和陸懷安就有情況。
她開口就要詢問的模樣,卻話頭一轉,看向我身後發出驚呼,“小陸,你來啦!”
來的不隻是陸懷安,一顆腦袋從陸懷安的背後探出來,是小青梅顧鶯鶯。
她很自然的挽住陸懷安的手,朝媽媽打招呼,“伯母好!我是懷安的朋友。”
媽媽看著一臉菜色的我。一旁的陸懷安與小青梅。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即變了臉色,嗬斥陸懷安,“好啊你,居然還敢把狐狸精帶到我麵前,當初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
媽媽作勢抄起一旁的雞毛撣子要打向陸懷安,可是半途卻捂緊心臟倒在地上。
“媽!媽你別嚇我!快打120!”我撲向地麵的媽媽,大聲喊道。
5.
紅色的搶救中三個大字顯得格外醒目。
我焦灼地在手術室外踱步,祈求上蒼的眷顧。
終於醫生出來了,我焦急的上前,“醫生,我媽媽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搖搖頭,“抱歉,我們盡力了,患者突發性休克,再加上原先就有心臟衰竭,請節哀。”
“怎麼會......”我瞬間覺得天塌了,早上還鮮活和我說話的媽媽,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離開了我。
媽媽去世的消息衝擊著我高度緊張的神經,讓我不自覺地踉蹌,就要跌倒在地。
“小心!”陸懷安扶住我的手,沒讓我跌倒。
我一把甩開陸懷安的手,隻覺得他麵目可憎。
“你明知道我媽媽心臟不好,你為什麼要帶顧鶯鶯到我媽媽麵前刺激她?”
“都怪你!你們是謀害我媽媽的罪魁禍首!”
“夠了!伯母去世我也很難過。但鶯鶯她是無辜的,她隻是想拜訪一下。”
“我知道你很傷心。但這不是你胡亂攀咬鶯鶯的理由。你快給鶯鶯道歉。”
陸懷安說罷,便拉起我的手,將我扯到了顧鶯鶯麵前,等待我的道歉。
我忍不住慘笑,第一次徹底看清了這個即將跟我結婚的男人。
陸懷安見我遲遲沒有動靜,忍不住皺眉催促,“快點,做錯事就要道歉。”
而顧鶯鶯從剛剛聽到消息,就在一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夾雜著幾個嗝,抽噎道,
“對不起,懷安哥哥,我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陸懷安看著青梅哭泣的樣子,溫柔的安慰道,“不是你的錯,這就是一場意外。本來伯母也沒幾年好活了。”
我再也忍不可忍了,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了陸懷安的臉上。
“啪”的一聲。
陸懷安捂著臉頰,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他或許從沒見過這樣的我。
可我並沒有理會他,咬著牙對著他吼道:“滾!”
說完我再也不管這惡心的兩人,渾渾噩噩地拖著身軀,去處理母親的身後事。
事情比我預想中處理的還快。
媽媽的身子很小,僅用一個盒子便能裝下。
我怔怔地看著媽媽的骨灰盒出神。
在診斷出心臟衰竭後,媽媽就想到了這一天。
媽媽說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就是將我撫養成人。
我按照媽媽之前的意願把她的骨灰撒在了大海裏......
之前一直困擾我的問題,如今也不再是問題。
陸懷安三次機會你全用完了,我是時候離開你了。
我撥通主管的電話,下了決定,“主管,項目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