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走到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鐘根沒有言語，隻是一味地跟著朱右。

值得一提的是，那其餘黑衣人不見了。

去了哪裏，他並不得知。

見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走向城門，鐘根終於是忍不住開口。

“朱大人，我掩護您走！我知道有一處暗門，可以離開這！”

朱右側頭瞥了他一眼。

“那倒不必，我向來隻喜歡走正門。”

都這個時候了，還什麼正門不正門的，若是招惹到守城軍。

那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守城軍必定是個麻煩，您還是要小心為上啊。”

鐘根由衷勸說。

可前麵走著的人仍是沒有回應，更是沒有要止步的意思。

眼見距離城門越來越近，鐘根已然準備好一場死戰。

心底也是越發心驚。

這到底是誰家的部將，這麼目中無人，他承認其實力確實強悍，但這般如此，也太不把敵人當回事了吧。

一個人殺了所有城中官吏，已經讓他足夠震驚，說攻城，他也沒當沒事。

但現在，就這麼走向城門攻城？

那跟找死有什麼分別？

硬著頭皮跟上，鐘根謹慎地左顧右盼，生怕是從周邊衝上來守城軍和巡邏兵。

許久過後，他們直至踏上登上城牆的台階，依舊是沒有任何人阻攔。

甚至沒有一名守城將士出現。

“睡著了？”

“不應該啊！”

鐘根深知現在燕王大軍在各種遊蕩攻城，密雲縣城早是進入層層戒備。

直到登上城牆，他終於是知道了原因。

噗通！

一具具屍體在那些黑鯊刺客的刀刃下，已然是麵目全非，毫無聲息。

“這......這！”

鐘根瞳孔猛縮，盡管他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可事實證明卻是如此。

那就是，朱右身邊的五人，把這一批守夜的守城將士全都給殺完了。

仔細想想，他從遇見朱右，再到殺死府上所有官吏，也是不到半時辰。

再到跟著朱右離開府邸，剛好是城門又一批將士到來。

也就是說，一切都在朱右的掌控之中。

城中生命皆在此人刀下。

“鐘根，大開城門，迎張輔將軍入城！”

朱右佇立在城牆高處，沉沉開口。

“是！”

鐘根隨之走下，同黑鯊刺客一起，打開了厚重城門，沒一會兒功夫便是看見遠處奔來一批軍隊。

準確來說，應是十分興奮的軍隊。

在黑夜中歡呼著。

不過從領頭幾名將領座下有些遲疑的馬蹄，看的出來，他們明顯是覺得難以置信。

軍隊臨至，鐘根得以看到一張張記憶中有些許熟悉的麵孔。

尤其是領頭之人，不論氣勢還是舉手間顯露的霸道，他心中一喜，趕忙是上前行禮。

“末將鐘根，見過張輔張將軍！”

張輔下馬，其餘將士皆是下馬，身後士卒隨之衝入城內。

“你是？”

張輔疑惑挑眉，自從收到白馬輕騎的消息，他是一路上擔驚受怕，生怕是朱右被人給抓了，從而遞出來的假消息。

如此又是見到夜色映照下，城門大開。

疑心又是加重不少。

“末將乃城外駐紮主將......”

鐘根還未說完。

一名將領眯著眼睛，打量著他，並是出言打斷。

“你既是城外將領，為何會在這？”

“這......說來話長，因我打算在燕王落難之際帶兵前往支援，但被這監軍狗官給發現，隨之將我囚禁在城內，徹底失去了同外界的聯係。”

“是麼......”

隨之，朱右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還是那般淡然，擦拭著長刀的血跡，

張輔見其無礙，這才是把心給放在了肚子裏。

“朱老弟，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人給生擒了。“

一拳錘在朱右肩膀，不輕不重。

有著意味深長的含義。

畢竟，大家說好的不出兵，你朱右帶著人直接偷了一個城。

說是戰功一件，但也可以說是目無軍紀。

沐晟不免出聲責怪。

“朱將軍，此舉你也太過了，我們既然是一起的，你私自出兵，還帶這麼幾個人，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殿下可不會輕饒了我們。”

朱右嗬嗬一笑，什麼輕饒不輕饒的，他拿下了整一座城池，還不用爾等出力。

直接撿現成的，還不樂意？

隨著士兵們的稟報，張輔等人才是清楚這城中除了那些殘餘的守城將士後，臉色大變。

“什麼？！！”

“沒跟我說笑吧，城內官吏皆死，連守城將士也所剩無幾？”

“朱老弟，你到底殺了多少人？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張輔震驚萬分。

單槍匹馬闖入戒備森嚴的城內，殺了高官，可以說朱右有幾分水平。

可還殺了守城將士，那就是不一樣的性質了。

因為前者但凡是預謀，就很大程度都能夠完成，但後者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那必須得擁有完全碾壓的實力才行。

這看似根本無法完成的事，朱右做到了。

沐晟等將領聽得越發毛骨悚然。

試問，若是他們來守城，遇到了朱右，又該是如何防備？

想想就害怕！

......

剩餘的密雲縣守城兵力不足五成，並非是全被朱右所殺。

而是大部分在朱右趕來之際，就已經被調往通州。

通州主官說什麼要防備，強行調兵，密雲縣眾官自然是不敢有什麼怨言。

值得一提的是，降服的守城將士一直沉浸在一股恐怖的氛圍之中。

每個人都是瑟瑟發抖。

一經想到，有那麼幾人深夜闖入城中，殺了一批又一批的同僚兄弟。

他們還在睡夢中全然不知。

這種同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覺，令他們心悸不已。

太恐怖了！他們日後絕不要同燕王為敵！

這麾下都是什麼人啊！

早投降早不受罪，還能保全性命。

在這氛圍影響之下，深夜密雲縣城沒有發生戰爭，清一色的守兵選擇歸降。

很快，這個消息傳入朱棣耳邊。

他高興地同麾下將領分享，底下眾人無不麵露滯然。

不到十人拿下一城？

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瞧見沒，本王說過，此子定然會為此番起兵有蓋世之功，你們還不相信！”

朱棣高興地忘乎所以，不過還是詢問丘福的攻城進度如何。

張玉臉色微變，猶豫片刻回答。

“情況不是很好，經過兩次攻城，丘福現在整備，準備明日一早發起第三次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