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鐘根不由是詢問,明明對方年紀輕輕,卻始終給他一種老成穩重的既視感。
加之這殺伐果斷,他打心眼的敬重。
“破城。”
朱右淡然吐露出兩個字,好似在說著極為平淡的事情。
依據現在看來,其餘兩州將會聯合北平府外的軍隊進行圍剿鎮壓。
指定是要一場惡戰。
必須要趕在敵軍前來之際,完成收服所有縣的最初任務。
不然隻會腹背受敵。
“什麼?難不成城外還有燕王的人?”
鐘根愣了愣。
在看到朱右搖頭後,頓時一驚。
“閣下莫不是要告訴我,僅憑我們幾個,要將這個城池給打下來?”
“你怕了可以留在原地。”
朱右不過是看在對方確實對燕王有些敬重,這才出手相救。
轉身打算離開。
身後傳來鐘根的叫喊。
“我也想為燕王殿下做一些事,還請閣下能為我指一條明路。”
朱右笑了笑。
“一會兒你傳出消息說,官員皆死在府上,而後定會有人前來。”
“那......來了之後呢?”
“當然是全殺了。”
“若是殺不了呢?萬一派來的人多呢?”
“不存在這個問題。”
隨後。
鐘根拖著一瘸一拐的腿,朝著外麵走去,還不停的大喊。
說什麼敵襲,官員全是死在府上。
這周圍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官吏,一聽頂頭上司可能出事,披著衣服便是衝了出來。
跟著鐘根便是朝著那座宅邸走去,同時還不忘責怪譏諷。
“大人們都出了事,為何你一個人逃出來了?”
“莫不是你幹的?”
“若是大人們有個三長兩短,你絕脫不了幹係!”
鐘根暗地裏握了握朱右給他的長刀,擠出一絲笑。
“諸位大人說的是,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趕快去救監軍大人啊!”
為以防萬一,這些官吏基本上都帶著隨從,打眼一看幾乎有著數十人。
鐘根不禁心中一緊,但一想起朱右淡然自信的話語,便是冷靜下來。
能悄無聲息夜闖密雲縣,還能輕而易舉地殺死那些侍衛。
雖說此人說過要將其全殺了,但他仍是覺得不可能。
除非是三頭六臂。
所以,他已然做好了最壞打算,起碼要在死前拉上幾個墊背的。
“人在哪呢?鐘根!”
隨著眾人靠近,這才是發現宅院漆黑一片,壓根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氣氛也隨即變得緊張起來。
甚至能聽到一些官吏沉重的喘息聲。
他們不是害怕有歹徒逆子,他們真正害怕的是監軍等人真的遭遇不測。
可等他們回過頭,哪裏還有鐘根的身影。
殊不知,鐘根在他們走入宅院的前一刻,就已經躲在暗處,隻等有機會,就拉一個墊背的。
“人呢?!”
“先暫且別管他了,找到大人們要緊!”
這些人無不硬著頭皮開始往裏摸,同時還呼喊著監軍大人的名字。
一股無言言語的情緒,無聲蔓延開來。
就在一名隨從即將推開房間門之時,他們手上照明燈籠內火苗變得恍惚。
接著,又是聽見一聲慘叫,拿著照明的人隨之消失在府邸。
一時之間所有人陷入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
眾人還未緩過神來,數道黑影好似在他們之中竄動。
直到有人真的意識到危險將至。
但也為時已晚。
最後一官吏聽著周圍血肉被輕易撕裂開來的聲音,嚇得頭皮發麻,連滾帶爬地向外麵爬去。
因而借著月光,依稀看清了院中發生的一切。
隻見,六名黑衣人手握寒光四閃的長刀,刀刃盡是鮮血。
僅僅片刻,再無一個活口。
那人瞪大瞳孔,距離門檻僅有一步之遙,求生欲的刺激下,他使出渾身解數。
可一個人從側麵走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鐘根!!”
“你居然勾結......”
話還未說完,鐘根已然奮力揮出長刀,將其給貫穿,卻還是不解恨得捅了幾刀。
這段時間,他受過太多不公,受過太多欺辱。
好歹是一方軍營的主將。
自尊心一次次的被人碾壓在腳下,他心底滿是憤怒恨意,即便麵前屍首已經血肉模糊,他依舊沒有要停手的打算。
“走吧。”
忽地,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
嘩啦。
鐘根處於極大情緒之中,下意識地揮出一刀,而在看清楚是朱右後,已然收不回來。
誰曾想,一刀揮下,並無他想象中的悲劇發生。、
抬眼看去,朱右僅僅是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他的刀刃,眼神淩厲非常。
其身後的黑衣人也正是凝視著他。
好似若朱右一聲令下,這些人便會一哄而上,將他給徹底撕碎。
鐘根頓時惶恐不已,失去所有力氣。
“在下不是有意的......還請閣下諒解。”
於黑夜的襯托下,他親眼目睹了朱右的恐怖手段,三息不到,殺了數十人。
這已然超乎了他的認知。
總而言之,眼前這個年輕人太過恐怖,令他征伐不少戰事,並從未向那些狗官屈服過的鐘根,頭一次感受到了心悸。
“絕無下次,否則你跟他們一樣。”
朱右鬆開刀刃,語氣冰冷刺骨。
鐘根惶恐地連連點頭,等終於是回過神來,在看到刀刃上印著的兩個手指印,心中震撼不已。
不是,這還是人嗎?
他不是沒有用過長刀,相反具備著常人沒有的長刀技藝。
但麵對此人,他的招式全然被看穿,甚至能趕在他做出反應之前做出回應。
這是何等力道,何等技藝。
“敢問閣下名諱?”
這是鐘根最為好奇的問題,畢竟從未聽說過燕王麾下有這麼一個狠人。
之前聽過最多的要麼張玉,要麼是丘福朱能。
他下意識地認為眼前之人就是這其中一人。
“朱右。”
然而,在聽到完全不是記憶中燕王麾下名將的名將,反而是從未耳聞過的名字。
鐘根徹底愣住。
猛地抬頭,望著走向門口的身影,心底的波濤翻湧的更加厲害。
沒有再猶豫下去,他強忍著腿的疼痛,跟了上去。
至於接下來做什麼,他已經不在意。
隻因,此人給了他心生。
即便是赴湯蹈火,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