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好一致,三觀相同,性格互補,我們很快走到了一起。
我們喜歡旅行,一起走遍了大半的山河。
他喜歡用相機記錄,相愛之後,他的相機裏便全是我了。
那時互聯網剛剛興起,我們將旅行時的照片上傳到網絡上,將網絡當成日記。
某天,那些照片和文字突然大火。
他成了炙手可熱的攝影師,前途坦蕩。
我被公司看中,當起了平麵模特。
我們在各自的領域發光,工作一陣,攢下了錢又去旅行。
生活本該這樣下去。
那次拍攝,他是攝影師,我是他的模特。
“今天兩位辛苦了,照片我看過了,非常好!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再次合作。”
我從布好的景裏朝外走。
哢——哢——
頭頂傳來異響,我還沒來得及抬頭,裴崇已經朝我衝過來了。
轟隆——
我被推出原地,背部著地狠狠摔在地上。
有什麼東西沉沉地落到地上的悶響在耳邊響起。
緊接著是現場其他人們的驚呼。
再是裴崇痛苦的慘叫。
我頭頂位置的棚頂螺絲鬆動,巨大的鋼架和補光燈掉下來,成了當時小範圍轟動的一起事件。
我被裴崇推開,隻是輕微擦傷。
裴崇卻因為來不及逃離掉落範圍,雙腿被掉落物砸得血肉模糊。
他被抬上救護車,昏迷前還在望著我的眼睛。
“幸好......你沒事......”
他的傷勢太過嚴重,最終經過幾次手術和痛苦的恢複過程後,我們聽從醫院建議,做了膝關節置換術。
術後伴隨著他的,是不明期限的康複治療,和無法恢複如初的雙腿。
我始終陪伴在他身邊,在他出院的那天,我說服了周圍的人,嫁給了他。
交換戒指後,他在我懷裏哽咽開口。
“委屈你了,嫁給我這種廢人。”
“委屈你了?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成現在這樣!”
在漫長的康複過程中,他性情大變,完全變了一個人。
七年,痛苦將他對我的愛消磨殆盡,隻剩下了怨。
我選了溫度適宜的日子。
自從事故之後,裴崇再也沒有接過攝影的工作,相機也在角落落了灰。
裴崇是起初不情願的,見我難得堅持,他便答應了。
“好端端的突然要拍什麼照,找別人拍不行嗎?”
他舉著相機,不耐煩地找著角度。
我喃喃道:
“這張照片,我隻想讓你來拍。”
我想趁著還沒有因為胃癌憔悴前,留下最後的遺照。
他離我有些距離,並沒有聽清。
他舉著相機又比劃了一會,一次快門也沒有按下過。
裴崇皺眉冷視。
“你之前做模特的體態呢!肩膀歪成這樣,讓我怎麼拍!”
我垂眸看著傾斜的肩膀,努力擺正,還是有些歪。
康複初期,裴崇因為怕疼,十分依賴輪椅。
他太暴躁,醫生不敢對他說,隻能悄悄給我建議。
“他這麼依賴輪椅,這樣下去對他的康複是特別不利的,他看起來比較聽你的話一些,你幫幫他,攙扶著點,哪怕是疼也要讓他拄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