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最後幾天的封訓,段景辭開車離開,途經一片別墅區時,看見不遠處的一棟別墅冒氣黑煙。
那不是秦書妤在南灣的房子嗎!?
段景辭沒有半點猶豫,立刻開車前往別墅的方向。
他打了消防電話,看到院子裏秦書妤經常開的那輛車,判斷她大概率在屋子裏沒出來——
然而,火勢越來越大,白色的歐式建築被濃煙和熊熊大火籠罩。
他的心跳飛快,像是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段景辭用水打濕毛巾,捂住口鼻衝進別墅內。
這棟房子他來過一次,熟門熟路上到二樓,推開臥室的門,果真看到已經昏迷過去的秦書妤躺在床上。
火苗已經蔓延到她的腿部,可女人卻渾然不覺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書妤!”
段景辭不敢怠慢,立刻將人抱起來。
刺鼻的濃煙讓他看不清走廊內的路線,隻能憑借感覺摸索樓梯的位置。
“阿銘救我,咳咳......”
耳畔女人微弱的聲音響起。
段景辭身形一僵,腳下沒有踩穩台階,不慎從二樓滾落下去。
他牢牢將秦書妤的頭護在懷中,兩人一起滾落到地上。
別墅內的火勢大到根本無法呼吸。
段景辭將唯一的濕毛巾捂在了秦書妤的口鼻上,拖著無力的身軀,將她抱出別墅。
消防隊已經緊急趕過來。
秦書妤和段景辭一起上了救護車。
他的衣服被濃煙熏得焦黑,露在外的皮膚也有被燒傷的痕跡。
到了醫院,秦書妤因為吸食了過久的濃煙,尚在昏迷,被送去搶救。
段景辭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很快,江野也趕過來了。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說道:“患者腿部的燒傷太嚴重了,需要做植皮手術,盡快問一下她的親戚朋友,最好是年輕人的皮膚,看有沒有人願意給她植皮。”
“我願意。”
段景辭絲毫沒有猶豫。
他知道秦書妤特別愛美,如果因為燒傷留下疤痕,以後不能穿漂亮的裙子,她一定會為此很難過。
“表皮層的肌膚會有再生的機會,但患者的情況比較嚴重,需要移植走你的真皮層,以後可能會留疤,你考慮清楚......”
段景辭想也沒想:“不用考慮,我願意。”
醫生點了點頭,帶著段景辭去做了各項檢查。
簽好同意書,他被推進手術室。
兩小時後,段景辭被護士送到病房修養。
麻藥勁兒還沒過去,他尚且感受不到疼痛,腿部失去了長達八厘米的皮膚麵積,血肉模糊,看起來有些駭人。
眼皮越發沉重,段景辭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天已經亮了。
他一瘸一拐趕到秦書妤所在的病房,就見她緊緊抱住江野。
“阿野,謝謝你救了我......”秦書妤疼惜地看著江野腿上的紗布,“是不是很痛?你怎麼那麼傻,我沒有讓你給我植皮。”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江野含情脈脈地說。
秦書妤眼眶盈淚:“阿野,你放心,我已經跟段景辭說好了,明天就去民政局辦理離婚。”
聞言,段景辭默默地轉身離開。
他給秦父發去一條短信:小心江野,他不是善類。
這是他能為秦書妤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明天就要執行拆彈工作,段景辭不顧醫生反對,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回家收拾了幾件衣物,並將所有自己的物品全部找搬家公司帶走。
若這次回不來,也算是還給秦書妤一個清淨,省的她日後看到覺得礙眼。
段景辭收拾好行李,把錢夾中的那張秦書妤的一寸照片拿了出來。
萬一不幸遭遇爆炸,他不想讓這張照片也跟著灰飛煙滅。
這時,秦書妤發來一條消息:【明天十點,民政局見。】
段景辭回複:【好。】
翌日,民政局門口。
秦書妤一遍又一遍撥打段景辭的手機號碼,始終是無人接聽狀態。
“段景辭,你人死哪兒去了?
“敢耍我?”
“最後給你十分鐘,不出現你就死定了!”
倏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麵前。
車窗緩緩降下。
“爸,你怎麼來了?”秦書妤有些驚訝:“你能聯係上段景辭嗎?他說好的今天跟我來離婚,結果一直不出現!”
“東西他給我了,你簽字吧。”
秦父將桌子上的一份協議遞過去,上麵赫然寫著‘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秦書妤飛快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他為什麼叫你把這個給我?”
秦父意味深長地回答:“他去執行第100次拆彈任務了。”
“拆彈?”秦書妤一臉茫然。
段景辭不就是一個坐辦公室的小職員嗎?
......
空曠的野外區域,十幾名拆彈專家全副武裝,依次從防爆指揮車裏出來,到達了本次的拆彈靶場。
“所有第五支隊的拆彈員們請聽令!本次任務十分艱巨,新型彈藥的導線、雷管與以往有很大區別,切記謹慎操作!”
“英勇無畏,使命必達!”
“血肉之軀,能抵萬難!”
熱烈的口號響起,作為本次任務的核心人員,段景辭帶領隊伍,正式踏進放置彈藥的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