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瑤順從地跟著他下樓,卻在經過陶向晚身邊時。
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她身上倒去。
「小心!」陶向晚下意識伸手去扶。
一陣劇痛從手臂傳來。
陶向晚低頭,隻見衣袖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浸透了衣料。
而燕雪瑤手中,分明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陶向晚震驚地看向燕雪瑤。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燕雪瑤泫然欲泣,往燕溪山身後躲了躲,「剛才太害怕了,手裏還握著防身的匕首......」
四目相對的一瞬,燕溪山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
但很快又歸於沉寂。
他皺眉看了一眼陶向晚的傷口,語氣冷淡:「雪瑤不是故意的,你別斤斤計較。」
鮮血順著陶向晚的手臂滴落。
「斤斤計較?」陶向晚的聲音微微發顫,「燕溪山,你看清楚,這是刀傷!」
燕溪山眉頭皺得更緊,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耐:「雪瑤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道歉?」
陶向晚突然笑出了聲,那笑聲裏帶著說不出的淒涼,「她剛才分明是故意往我身上倒!那把匕首——」
「夠了!」燕溪山厲聲打斷。
「陶向晚,你何時變得這般咄咄逼人?」
燕雪瑤適時地拉了拉燕溪山的衣袖,聲音細若蚊呐:「溪山,別這樣...都是我的錯...」
她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向晚師妹對不起,你別和溪山起爭執,我、我隻是太害怕了...」
燕溪山立刻轉身,動作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與你無關。」
「是有些人小題大做。」
陶向晚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渾身發冷。
「燕溪山,」她一字一頓地問,「若今日受傷的是燕雪瑤,你還會說這是'小題大做'嗎?」
燕溪山身形一僵,卻沒有回答。
「你會立刻拔劍殺了傷她的人,對不對?」
「就像剛才對付那些登徒子一樣?」
大廳裏一片死寂。
良久,他終於開口:「雪瑤與旁人不同。」
「好一個'不同'。」陶向晚慘然一笑,隨手扯下一塊衣角纏住傷口,「是我多管閑事了。」
她轉身往外走,腳步有些踉蹌,「祝二位...百年好合。」
陶向晚那句「百年好合」一出口,整個醉仙閣瞬間炸開了鍋。
「等等,那不是劍宗的燕溪山嗎?」一個穿著錦袍的修士突然拍案而起,「他身後那位...不是他的姐姐燕雪瑤嗎?」
「什麼?姐弟?」旁邊立刻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可他們方才那模樣...」
議論聲如潮水般湧來。
有人甚至明目張膽地指指點點:「堂堂劍宗弟子,竟與自己的姐姐...嘖嘖,有違人倫啊!」
燕雪瑤的臉色瞬間煞白,纖弱的身子微微發抖。
燕溪山眼中殺意凜然:「找死!」
他指尖劍氣凝聚,就要出手教訓那些多嘴之人。
「不要!」燕雪瑤卻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他們...說得沒錯。我們本就是姐弟,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說著,卻將燕溪山的衣袖攥得更緊。
「雪瑤...」燕溪山眉頭緊蹙,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疼惜。
燕雪瑤仰起淚眼朦朧的臉,強顏歡笑道:「你快去追向晚師妹吧。她對你癡心十年,方才...你那樣護著我,定是傷透她的心了。」
「不必。」燕溪山冷聲道,「我與她本就沒什麼。」
燕雪瑤卻固執地搖頭,帶著哭腔道:「你若不去,我便...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她說著竟推開燕溪山,轉身就要走。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我去。」
「你在這等我,別亂跑。」